所以让花姨去,程熠很放心。

“那我先走了。”他直起身,把筷子塞回了赖骁手里,“晚上我把我门钥匙给你。”

“成,晚上我就在家,你随时来。”赖骁把他送出家门,“下午不去上学了?”

“不去了,城南那边的墙我去糊个底色。”程熠朝他挥挥手。

“那你抽空也看看书啊。”赖骁说得很严肃,“熠哥,你知道像咱们这种人,读书意味着什么。我是没啥指望了,你可别跟我学啊。有啥事就给我和花姨说,别客气,你的学业现在摆在第一位,懂吗?”

“我真是从你这感受到了妈妈的关怀。”程熠没忍住笑了,抬手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啰不啰嗦啊?”

“你别嫌我烦,”赖骁没好气回了他一拳,“我说真的。”

“行。”程熠点头:“我知道的。走了。”

赖骁摆摆手:“一定记着啊!”

程熠背对着他比了个“ok”。

四月中午的太阳没那么刺眼,但照在人身上挺暖和的,长长的一条林湾路,从不知所起的头到看不见的尾,全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阳光。

像他们这种人,读书意味着什么?

程熠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石子,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像他们这种人,读书意味着人生的转折点,是他们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能改变的机会。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去走了美术生这条路。

大学和大专看上去就差了一个字,但其实这就已经是两个世界了,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决定了以后的日子,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那确实是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所以程熠拼了命也得混一个本科大学上,他没啥要求,学校是什么不重要,本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