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那位暴躁大汉是这地儿破有名的土地主周任阳,认识的都喊声阳哥。

听说这人祖师爷是个以前的什么官,留下来不少古董,阳哥没什么文化,就靠着买卖古董挣点钱,过得还挺滋润。

土地主自认书香世家,就喜欢搞些看上去挺艺术的东西,这次跟程熠扯上联系,就是因为这城南小胡同的一块墙角。

城南商场多,经济流动还算不错,高档小区也有一二,周任阳能从这片找到个老旧破败的墙角也算是能耐了。

程熠第一次遇到周任阳,是大年三十那天。

他坐在路边画写生被看个正着,周任阳是外行,看不懂好不好,反正就觉得挺好看,于是大手一挥,就问他想不想挣点零花钱。

程熠当时还拿着铅笔没反应过来,就被默认为“想”了。

于是他就见到了那个胡同,于是就承包了那片墙角。

十分钟,掐着第九分钟五十七秒的点,程熠喘着粗气站在了周任阳面前。

“小年轻,脚程快!”周任阳看着手机上的点满意点点头,也不管他累不累,抬手就给他指了指他的工作,“梯子都给你搞好了,两个星期,别让我失望啊!加油!”

加你妈的头!

程熠看着面前这啤酒肚挺到天上的男人,心里骂了不下于五十句脏话。

早不画晚不画,非得等他开学了再找他画,也亏得他这段时间缺钱,不然真是有病才会接这活儿。

不过抱怨归抱怨,该撸起袖子干的还是得干。

这天儿说实话并不热,但为了发挥出水平,程熠还是把外面那件袄脱了下来。

衣服刚离身,他就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