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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几声尖锐的鸟鸣惊动了熟睡的人。

函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惨白的墙壁和雪白的被子,自己的右手通过针头与输液瓶相连,静脉因为注射液体而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凉意。

导数静静坐在函数床边,一言不发,眼底的倦色很重,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没睡还是因为外卖小哥说的话。

“我居然没死?”函数轻声问道。

“你不会死,”导数有些僵硬地转了一下眼珠,掩盖住了眼底的颓废之意,“你只是会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但是并不会真正死去。数学定义存在即是永生。”

函数嘴唇微张,满腹疑问即将问出,导数抢先一步直接把函数要问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想问我为何如此笃定,万一你是被医术高超的医生给抢救过来了呢?”

“我有一个朋友……”导数神情中带着苦涩,声音也放的很轻,轻飘飘的像是风一吹就散在空气里不见了,只可惜在函数躺着地角度并不能看到,函数只能集中注意力去听导数的声音——

“他曾经被钢筋刺穿心脏,一天之后才送去医院抢救,但是他没有死。”

听到“我有一个朋友”的说辞的时候函数还在心里默默调侃,该不会是无中生“友”吧?但是听到导数后面的话,函数却觉得自己对于生命不够敬畏,要不是因为自己说话不便,可能这句调侃就说了出来。

过于沉重的话题显然不适合医院这个弥漫着令人有着窒息体验的消毒水气味的环境。因为双眼不能看到导数,函数将耳朵的功能发挥到极致,然后他居然在导数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恐惧。

不是悲悯,而是恐惧。

为什么会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