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过是爱子心切罢了。况且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老夫人的娘家许家,与金陵张家,历来的规矩就是不做外戚。世家夫人,到底与皇家人眼界不同。她所想的,在世家大宅行得通,在这皇宫,可就有些难了。但是老夫人的娘亲,可是先朝太后母家的人,体格硬朗得很。”
范安说完,便住了嘴,挑着眉毛看着池温。小内侍逗起来有意思,这皇帝逗起来,也很可爱。
池温见范安不说话了,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他的先生,就喜欢说话说一半。
“我知道了。”池温微微一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池家老夫人在安仁殿得到消息,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她这个儿子,果然对归苼用情至深。她狠狠地喝了一盏茶,把茶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茶碗盖子从上面掉了下来,在桌上滚了几圈,最后摔在地上,裂成好几块。
周氏在一边,赶忙用眼色示意宫人赶快收拾。等她们收拾好了,这才上前给池夫人捏起肩膀。
“夫人,皇上现在已经一国至尊,您这又是何必呢?”
这些日子,周氏冷眼瞧着,也明白了归苼在池温心中的地位与众不同。她是家生子,在大家族做奴仆的人,眼睛比寻常人都要亮上几分。遇事心里也明白得很。她虽然仍旧事事以老夫人为先,心里却暗暗告诉自己。若是以后对上归苼,定要卖她个好才是。
世家的奴仆,素来一双富贵眼,一颗体面心。
“你可知道这宜字什么意思?”
老夫人看着周氏,言语有些恨恨。周氏摇摇头,她不过跟在池夫人身边学过几个字,也就只能看看账本罢了。这些文邹邹的东西,她可看不来。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池老夫人怒道,“我看在阿奴心中,归苼怕是连元字都当得。”
这个元字,周氏倒是知道一些。当年老夫人娘家的妹子,因着夫君给小妾的女儿名字里取了个元字,差点闹和离。若不是老夫人娘家硬气,硬逼着那人改了名字,恐怕是要憋屈死了。
不过周氏深知自己已非池夫人后院的管事妈妈,很多事情不能多嘴。她只得又倒了杯茶递与池夫人。
“还请老夫人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