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砚梨花雨(8)

昭阳殿 棉花花 1587 字 15天前

月影之下,胡杨的脊梁挺立。

灵山有些有心,又有些羞涩,道:“若梨,你怎生那般肯定?”

我笑笑,不答。

新帝驾崩的消息,初初传到黑水镇,我便有了强烈的预感。落难的周九,前方有两条路,龙椅或者深渊。他没有折中的路可选。若他未能登基,便会成为下一任的当权者的眼中钉,势必除之。

要么,做皇帝。

要么,死。

我与方砚山皆已做了决定,与周九一起蹚过这条凶险的河,看着他站在洛阳高高的城门口上,振臂一呼,讨伐北凉。

若此生得盼王师北向,收复失地,河山圆满,胡虏尽除,我与方砚山便心愿达成了。

六月初六。

半痕明月,斜挂在天上。

有几匹骏马停在白锦园的门口。

几个身着宫廷衣裳的男女下了马,见了周九,齐刷刷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个,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太监。

我听见周九欣喜地唤他:“阿翁——”

那老太监流着泪道:“奴才奉命,千里至此,片刻不敢停歇,至两股鲜血淋漓,为迎主子回宫,主持大局。”

周九问道:“乔阿娘如何了?”

老太监答:“乔太妃甚好。她坐镇宫廷。命奴才等速来接主子回还。”

周九瞧了瞧老太监,迟疑了一霎。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手中的绣花针迅疾地飞了出去。

但仍是晚了一步。

老太监出手太快。

绣花针只将他的匕首打歪,却并未将其打落。

匕首刺在周九的胸膛。

只差一寸,便是心口。

“阿翁,你为何如此待我。”

我听到周九的哀嚎像是夜月下的一匹孤狼。

一张捕兽的网从房梁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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