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洋溢的热浪朝洛宝所坐的角落袭来,看得洛宝脸上不自觉地带起了笑。

“在下丙子甲班学生何昉,此次议题便由学生抛砖引玉。”一位清瘦身量较高的学子率先站起发言道,“术业有专攻,洪涝治理一事也不应例外。历年历代各大水曹府吏多由你我这般书生出任,不是说不可胜任,但若这水曹之职大部分由专善水利河桥一事的能工巧匠出任,你我之人辅以上下沟通,钱物协调,或许可事半功倍。

不久前梁王领天子之命主庐江郡河堤水利修缮一事,其南下随行人员中大半为各地举荐的能工巧匠,想必正是此意。”

这位清瘦的学子还没落座,离洛宝两桌的另一位皮肤微黑的学子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向在座行完礼后,说道:“学生丁丑甲班朱勇成。圣人曾言「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我们大多着眼于洪涝灾患发生了如何办,却很少关注那些严重的灾患是怎么发生的。

学生从小生活在去年灾害严重的庐江郡千安县一带,千安县沿河一路,沙石泥土裸露,树木植株几乎不见,谈何挡水固土?

因此学生认为,沿河多种树木并防止村民砍伐,虽短时不见成效,却可利在千秋。”

……

走回停船处的路上,洛宝还在感叹这山脚闹市下,书院学子们唾沫横飞,各抒己见又交融贯通的学术气氛。

洛宝回忆起以前随侍在燃灯身侧,听他讲经结束后,那些辩经的罗汉尊者,也同书院学子一般,顿觉天上人间也没有什么区别。

秦衍偏头看了看和自己并行的洛宝,从「聚贤楼」出来后她就未发一语。

骄阳下,她的侧脸轮廓美好,许是因为陷入沉思的缘故,又显得宁静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