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寒巴不得他赶紧走。把苍行衣送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回来关上房门,不见寒立刻冲进浴室里,脱掉衣服,然后打开花洒。

苍行衣刚刚才用过浴室,狭小的空间里香气弥漫,花洒淋下来的水都是温热的。湿润温暖的触觉,让他情不自禁联想到,苍行衣的皮肤细腻温热的手感。

浴室中残留的oga清淡的信息素香味,浸入不见寒后颈被撕除抑制贴的腺体。刚刚和苍行衣亲密接触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他无法自制,再次对记忆中异性美好的身体有所反应,而且这次更加剧烈。

在激荡的热水中,不见寒剧烈地喘息着,闭上双眼,狠狠捶了一下墙壁。

活了二十几年,他头一次发现。

自己真他妈是个禽兽。

第22章、二二 爱与痛

不渡平的手术安排在三天之后进行。

这几天里,苍行衣完全尽到了一个“准儿媳”应有的职责。对不渡平嘘寒问暖,以家属身份协助医护人员,陪同不渡平的各项术前检查,以及管理术前的饮食和休息。耐心和仔细的程度,让不见寒都自愧不如,开始严重怀疑谁才是不渡平亲生的儿子。

手术那天早晨,不渡平被送进手术室后,不见寒和苍行衣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等待手术结果。

据医生说,手术短则半个小时可以完成,长可能达到三个小时以上,都属于正常时间范围,建议他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可不见寒这次回赤县,本就是来陪不渡平的,不在手术室门外待着,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虽然我心里也很清楚,我是不是在这里坐着,对手术的过程和结果,没有任何影响。”不见寒双手托着下巴,坐在苍行衣身边发呆,“但是知道我一直坐在这里等着,直到全麻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一刻,他心里都会觉得有所寄托吧。”

苍行衣拧开一瓶水,递给他:“爸身体一直很好,只是做个微创手术而已。医生不也说了吗,风险不高,痊愈的可能性很大。顺利的话,手术过后一周就能出院,回归正常生活了。”

“谢谢你的安慰。”不见寒接过水瓶,喝了一口,叹气,“我就是心里有种,不太是滋味的感觉。其实我经常觉得我很讨厌他,但是看见他刚才进手术室的样子,我又觉得很难过。”

苍行衣:“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倒不是这个缘故……”不见寒低声慢慢说道,“我和不渡平不一样。他很重视血脉和地缘,总觉得流着相同血的人、居住地非常临近的人,用自己的方法去对他们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义务。但对我来说,血缘也好,地域也好,这些东西屁都不是。”

“我能和另一个人处在同一屋檐下数年说不超过十句话,也可以对长久疏远的血亲不闻不问。我脾气其实不好,只有不渡平一个人,让我忍了他这么久。”

“我鄙夷他的顽固偏执,厌烦他的愚昧和自以为是,恨透了他总是要挟我,撵着我放弃对理想的坚持、融入无聊的集体,千方百计想让我成为一个平庸的普通人,过他觉得正确的生活。我被他逼迫得最痛苦的时候,甚至想过自己为什么有父亲,要是他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或者突然暴毙就好了。”

“可是我和他互相折磨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过一次,能够真正狠下心,对他说出断绝关系的话。”

不见寒说到这里,把水瓶的盖子拧上,放在一旁,将脸埋进自己掌心里。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这么爱我的人啊。”

他声音颤抖。

“我和别人提起他的时候,从来都是说他不可理喻,他的顽固和刻板有多好笑。但我心里并不是完全这样想的。”不见寒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像现在这样,坐在手术室外,我好像才有点明白他当初在急救室外等我出来的心情……这件事我以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边仇都没有。”

“我读高中的时候,曾经被同学恶作剧,反锁在地下室里。当时正好是长假刚准备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被困住了。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地下室里,被关了六天。那时候学生不允许带手机去学校,我也联系不上外面,我爸是第一个发现我失踪的。他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我,最后找到了学校的地下室……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一个oga,硬是撞开了地下室的防盗门,把我从里面救了出来。”

“我当时已经昏过去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都是我姑姑后来转述给我听的。她说我爸把我背到了最近的医院去,送进急诊室,坐在急诊室外面等我,一直从我进去,哭到我被送出来为止。我爸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姑姑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我爸那么哭过,就连当初他和我妈离婚,我被我妈带走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不见寒巴不得他赶紧走。把苍行衣送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回来关上房门,不见寒立刻冲进浴室里,脱掉衣服,然后打开花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