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楠躲在厕所里,摸自己的嘴唇，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她拼命用冷水拍脸。

要冷静下来,恋人接吻正常不过,何况是百年以上的！不能怂！

本想叫人的少女，听见洗手间的水声停住脚步，神情恍然。

白月光要回来了，所以连她一个吻,也需要洗漱。林蕴祁捂住胸口，心脏的跳动是平时的速率,却有不正常的疼。

可以不吻的，那也不会，比此刻更伤心。

是肮脏的,需要抹去的存在

林蕴祁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偷来的幸福能延续多久呢。

在遇见辛楠之前，她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在遇见辛楠之后，她开始期待着爱情永恒。

一个月前，从何雪的口中知道白越然的存在，知道白越然对辛楠而言的不一般，还知道她与白越然有一双相似的眼。

先后顺序很重要

是她的眼与白越然相似，而非白越然的眼与她相似

阿楠先喜欢的白越然，后追求的她

当时，她有过冲动,有质问的冲动。

只存在一瞬，就被就按捺下去的冲动。

林蕴祁是害怕的，怕辛楠转身就走,怕辛楠说出结束两个字。

听到脚步声，林蕴祁本能地露出一个微笑，恰到好处的，会让辛楠失神的笑，是不是这样笑得时候，与她的白月光最相似。她其实没有想过自己在一段感情中会这样卑微，还甘之若饴，汲取那不属于自己的养分。

果然，阿楠脚步顿了顿，哪怕比从前更自然，但全身心只看得见辛楠的她，也能察觉到阿楠为她笑容失神的那一刻。林蕴祁勺了一勺蛋糕，舌尖从冰凉的铁匙上扫过，一双眼中是心满意足，不知有意无意带着一丝勾人：“甜，还不腻。”

明明还未入口，似乎整块蛋糕都已下肚，不分明那一匙是她吃了下去还是林蕴祁。连接吻都觉得害羞的辛楠，此时无措地站在原地，又不好再回去洗脸，林蕴祁从前也是这般？那设定里的她，还真是一块铁石。

林蕴祁伸手抓住阿楠的手臂，她的半个身子都悬空在沙发之上，双腿跪在沙发上，她的手指修长，体温通过接触面传向彼此，手心的温度比小臂上的略高。辛楠顺着林蕴祁的方向走，不赞同道：“要是沙发翻了，多危险。”

林蕴祁不管不顾地抱住辛楠的腰：“是你一直不过来。”

错的还是她。

辛楠沉默不语，林蕴祁缓缓松开手，此时的辛楠一脸的错愕，似乎是没想过她能这样推诿。

好可爱，可惜，她不爱她。

恋爱的一年里，辛楠和她的甜蜜似乎只限于两人之间，只要牵扯感情之外的第三人，就容易失望。

辛楠的朋友对于她并不尊重，最初的时候抱怨过，得到他们只是不知道她的好。她一直也如此排解自己，对于一些莫名其妙的嘲讽不放在心尖，只需晓得辛楠是好的，她和辛楠朋友接触的时间并不多，那些不好在辛楠的温柔里掩盖得瓷实。

是辛楠先追求的她，可她对辛楠才是一见钟情。

第一眼，就是注定。

两个人并肩坐着，辛楠默默吃掉了一块蛋糕，确实是她喜欢吃的。

肩被林蕴祁点了点，辛楠侧过头眼中是求知，林蕴祁用食指点了点嘴角：“擦一擦。”

当手指按上自己的嘴角时，林蕴祁忍不住笑了，抽了一张纸巾擦拭辛楠的嘴角：“是让你自己擦一擦。”

辛楠窘迫到手指都在发烫，她还以为是什么情侣之间的小暗号，真的是晕了头，头快要低到脖颈里，十七岁的她走马上任也太难了。

对于十七岁的辛楠而言，恋爱经历是一片空白，与女友同居这回事肯定和住宿舍是不同的，而且据她观察，她们竟然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即使床很宽，那也是一张床，隔壁有个小一点的房间，却是连床铺也没有的。柜子里倒是有换洗的床上用品，除非打地铺，不然就是要同床，可打地铺又怎么解释……

在白月光要回国的时候，和女友说自己要打地铺，她是嫌弃女友分手不够快。

响起的手机铃声将辛楠从尴尬的氛围中解救。

她摸起手机就起身往阳台走。

手机屏幕上闪过的越然两个字，林蕴祁没有看错，手紧紧握着沙发，整个人几乎要颤抖，望着辛楠离去的方向，脚控制不住的想要走过去。

她想拿掉辛楠的手机，想把“越然”这个号码拉黑。

可有什么用呢，只会暴露一切的矛盾，一切都不会让她如愿的，因为她根本不能将白越然从辛楠的生活中删除。

“楠楠，怎么不说话。”

辛楠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响起时，辛楠脑海中就多了关于白越然的记忆。

她是白越然的尾巴，她想要和白越然在一起。

两个人从小相识，前后只差了一岁，不过白越然读书早一年，比辛楠高了两届。

“姐姐。”很多人相差一岁，不会叫姐姐，可辛楠一直叫白越然姐姐，其实是然姐姐，此刻辛楠省略了然那一个字，因为记忆里她说出“然姐姐”三个字的时候总有点撒娇的意味。

知道两个人并非单纯的邻家姐妹关系，那三个字辛楠就是叫不出口。

当然非单纯，是单方面的，处处优秀的白越然对于辛楠是没有兴趣的，只是辛楠单方面的喜欢。

其实她与白越然少接触的不是三年，而是四年。

从白越然上大学开始，两个人的接触就不多，后来白越然出国后，接触几乎只在电话中。

等辛楠上了大学，白家一家子都去了国外，春节也不曾回来。

这两年辛楠的父母还见过白越然，可辛楠并未曾见过白越然，每一次都是听说“阿楠，你的然姐姐今天回来了”，辛楠联系白越然的时候，对方却说是已经在机场。

白越然出国的头两年，她会问，然姐姐都不想我吗，回国都不看我。

第三年，她和林蕴祁恋爱，联系白越然的次数并不多。

这一次是白越然为数不多的主动联系她。

莫名紧张，还有些心虚。

明明和然姐姐并非恋爱关系，可听到她声音的时，就有心虚。

高二高三的时候，白越然会送她生日礼物。

大一那一年，生日礼物都是延迟的。

而她每年送给白越然的生日礼物，都是精心挑选的，只有提前准备，没有延后的。这大概是被暗恋者和暗恋着的区别。

说伤心，也不至于。

只是会有些失落。

有时候辛楠也会感觉，然姐姐对她是特别的，然姐姐是喜欢她的。

可在大一那年延迟的生日礼物让她知道，她并非是特别的，如果非说特别，大抵是她特别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