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楠但笑不语,凌芸总能找到理由来。
说起来凌芸是将门之后,她却不像是将门养出的姑娘。肤白胜雪,细如脂,身量虽高却纤细,还有病美人之称。
说是,见风倒。
“那个小娘子整日和世子腻在一起!”
辛楠一愣,随即想起凌芸说得是谁。
所谓小娘子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儿子,而凌芸口中的世子只会是荣国府的世子。他与凌芸有些关系,凌芸是将对方当做未来夫君看的。
本来五品官的儿子与荣国府世子八竿子打不着,可他俩是同窗,在一个书院,还同在甲一班。这样一来,俩人关系自然亲近些。
“许故,他就是故意的!说不准好男风。”说起许故,凌芸就很生气,他与世子哥哥关系好便罢了,每次瞧见她还拉着世子哥哥躲着。虽说时下比前朝民风开放,可她也不能常常见到世子哥哥。
就这样的不常,还被许故破坏成了难得一见。
辛楠有些讪讪,要说凌芸对荣国府世子陆谦璟有什么男女之情也不见得,倒是像不愿囊中之物被他人玷污:“要不给许故父亲找些麻烦?”
凌芸不愿:“这……这不大好。”
见好友一脸平静,凌芸转了个调:“也不是不敢,我才不要为许故做任何一件事。”
什么时候找人麻烦也成了为人做事。辛楠抿着嘴,但笑意还是从眸子里露出。
凌芸好大个不情愿:“阿楠,你容色美艳,到时候小皇帝对你多好都不准喜欢他。”凌芸还想着要是真的宫变,就带着好友跑路,才不要好友为小皇帝殉葬。
“快点头啊!”
在好友的要求下,少女颔首,倒有几分认真的模样。
辛楠从前见过新皇,那时候她站在五皇子身边,看着那个穿着玄衣的小少年下湖捡一面扇子。
一面价值千金的团扇。
辛楠的母亲是江南的大族之女,能入官宦之家那价值连城的嫁妆便是底气。外头说什么辛大人与辛夫人琴瑟和鸣,都不如说俩人利益相关。一个需要钱财,一个需要权力,又都有能力自然就能长久相处下去。
母亲常说女子不应囿于后宅。
与府中人斤斤计较,来往都在这一座府邸中。眼界开阔,外面是城是国,总是有事可做。
若是辛夫人尚在,定然打点着不让辛楠入宫。
在外嫁给谁,都有娘家撑着,但入了宫,这一生就扎根。
那面价值千金的团扇于当时的辛楠而言,确实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当时的七皇子却为一把团扇折腰,虽是五皇子叱喝的,可站在一旁的辛楠一言未发,是从犯。
但是是早春,湖水还未全化开,少年走过去的时候水面上有薄薄的碎冰向俩边划去,扇子离岸有些距离,拿到扇子的时候,少年是仰着头的。
果然是个傻子。
为了不让扇子再遇水,少年将扇子高举着,在湖中趔趄地走。那瘦弱的身子似乎随时能够倒下,却还笔挺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当时十四岁的少年,竟比十二岁的辛楠还不长个些。
父亲将她送入宫,也与此事有关。
庶妹将旧事重提,她的父亲就想出这么一个臭主意。
也不知道那位瘦弱的少年,如今的个子是否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