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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平静,就越让人感觉到压抑。

携着凉气的风沙吹过。

“邰家。”那人忽然开口。

凌凇的冷月落了地,声音骤然拔高:“你在胡说些什么?”

整个西厥,谁人不知僧军十二营的邰家早就已经死绝了?当年坤定那一战,十一部尽数全身而退,唯独他们被留下断后。邰家兄弟各个神勇,可是就算再怎么神勇,仅凭几人之力也不能抵挡得住对方千军万马。

死,是必然的事。

“涂山氏打得一手好算盘,以损失降到最低为由强行灭我邰家。这笔帐,我日后定要讨回。”那人道。

凌凇安静片刻,道:“你走吧。”

“怎么?”那人笑了,月色下露出半截残缺的手臂,“我以为你听到我的身份,定然要将我擒住送到他涂山雄面前论功行赏。我的人头,恐怕要比你们地下城里关着的任何一个人的人头都贵。”

听闻这话,凌凇面色生冷了几分:“僧军的事,与我无关。你只需告诉我,为何要杀邵夫人?为何邵夫人横竖都要死?”

“这些同你也没有关系。相信我,知道得越少,你在西厥就越安全。”那人满含深意地转身,随即骑马消失在夜色中。

依旧停留在原地的凌凇面对着寥落的夜色,心绪不知飘向何方。

他花了十年时间让自己心如止水,直到这一刻来临他才发现,过往的心如止水竟那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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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和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