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你最大的羞辱不是戴了绿帽 不配做男人……

几个客商如雷贯耳,道:“原来阁下就是江小杰江公子,久仰久仰,果然一表人才。”

那介绍的人笑道:“有江公子在,诸位大可放心了。”几个客商笑道:“自然,自然,有江公子在有何不放心的。”

那介绍人趾高气昂地道:“野王附近客商谁不知道江公子的妻子是野王城前任县令,这简直是上通朝廷,下通百姓的金子招牌,绝不怕江公子经手的生意会有什么差池。”

众人用力点头:“那是,那是。”

举杯劝酒,一时之间主客尽欢,话题自然而然地到了福小爱的身上,宾客不住地恭喜江小杰有个有才华有背景的贤妻,江小杰傲然道:“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的苦楚。这福小爱虽然当过官,但是她出身荆州平民,家中世世代代都是佃农,家里穷得裤子都只有一条,谁出门谁穿裤子,就这等家世,懂什么礼仪?我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取了一个出身低贱之人,有违祖训,惭愧在心,唯有日夜教导她孔孟之道,盼望她懂得大仁大义,不求她相夫教子,但求她不要出丑,可是……唉,喝酒,喝酒。”

几个客商一脸的同情,不住地给江小杰斟酒,心中对江小杰鄙夷极了,久闻江小杰人品极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江小杰酒喝多了,话有些收不住:“……大夫让她张开嘴看舌苔,她像是要挑逗一般把嘴张得大大的,像个娼妓……”

酒楼中,一个跑堂的伙计进了后厨,看看四周没有外人,谄媚的脸上立刻变成了嘲讽:“那个软饭江又来了。”几个后厨的人惊愕地回头,有人道:“他又在说娶了个什么都不懂的贱人妻子?”那伙计不屑极了:“可不是吧。”后厨的人纷纷摇头,有人道:“福县令真是前世作孽啊。”一群人一齐点头,好好的官老爷不做却去嫁人已经是吃了大亏了,却又没眼光,上辈子肯定是作孽了,不然何以这辈子倒大霉。

有人鄙夷地道:“那软饭江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笔大生意都谈不成吗?”江小杰在这酒楼与过往的客商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曾听说过他何时做成了一笔生意。

有人笑道:“这可冤枉了他了,小生意还是有成功的,不然怎么在老婆面前直起腰杆?”有人搭话道:“他又不要脸,哪里会在乎。”

众人一齐大笑,只觉这“不要脸”三字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掌柜听得笑声,过来呵斥道:“少说闲话,快点上菜!”几个伙计急忙低头干活,掌柜心里却微微叹息,每次看到江小杰就觉得这“书香门第”四个字实在是靠不住啊,不然何以会出这种败类?他转念又一想,只怕不能怪“书香门第”,出身“书香门第”品行高洁的人多了去了,只能说这江家多半是子孙不肖,根本没有读懂书中的真意,只会挂羊头卖狗肉。他微微叹息,可惜了福县令了。

……

福小爱一连想了几日,只觉心中冰凉,这次婚姻是彻底地错了。

“我们和离吧。”她淡淡地对江小杰道。

江小杰脸色大变:“做梦!”他怎么可能任由福小爱离开他?福小爱是他的妻子,他就是野王前县令的丈夫,就可以受人追捧,若是和离了,他又是什么人?

福小爱轻轻扫了江小杰一眼,知道和离不会这么容易。她微微叹气,其实她也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比如和离之后以何为生?她存下的银钱本来就不多,短短的半年之内就在江家花了大半,剩下的钱肯定不够她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的。何况,她为什么要在和离后躲在没人的地方孤独终老?福小爱心中发苦,这朝廷肯定是回不去了,想要成亲的时候就辞官而去,和离之后就回到朝廷,这是把朝廷当什么了?但她是不是可以回集体农庄呢?野王的集体农庄肯定是不行的,前县令怎么可以留在野王的集体农庄之内?她倒不在乎丢人,在田庄种地有什么丢人的。可是她要考虑现在的县令以及农庄管事的想法,前县令的身份在他们的眼中多半很怪异,谁愿意一尊大佛到了自己手下呢?

福小爱想到了魏郡,听说那里很缺人,她到了魏郡做个农庄社员总不会碍着谁了。哦,对了,听说金渺的故旧沈微在魏郡当官,虽然没有见过,但她是不是该大大方方地拜会沈微呢?她没想借着金渺的关系从沈微手中落得什么好处,只是想着以后终究会被金渺知道她的下落的,若是知道她没有拜会沈微只怕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她对江小杰道:“我要去魏郡办些事情,回来之后希望你已经想通了。”江小杰冷笑,想通什么?他是绝对不会和离的。

次日,福小爱整理了行礼,立刻直奔魏郡。此去只是先打个招呼,落实能不能进入魏郡的集体农庄,她还要回来与江小杰办理和离的。

……

魏郡。

一个男子微笑着看着福小爱,道:“这魏郡之中有数个地方美丽得很,我带你去看看。”

福小爱的心怦怦跳,缓缓点头:“好。”她是不是依然可以有甜美的爱情和幸福的婚姻?

……

十数日后,福小爱回到了野王城。

“你可愿意和离?”她平心静气地问道,双方在一起各方面都无法磨合,放过彼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江小杰冷笑道:“你生是我江家的人,死是我江家的鬼。”

福小爱叹气,早就知道不会顺利。

有人急匆匆地进了江家,深深地看了福小爱一眼,然后将江小杰扯入了房间。片刻之后,房间内传出了江小杰的怒吼:“狗男女!竟然给老子戴绿帽子!”

江小杰冲出房间,将福小爱拖到了江家之外,大声叫道:“快来看啊,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福小爱眼角含着泪水,她早就知道会如此。

无数人围了过来,对着福小爱指指点点。

有妇人大声地道:“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守不住的。”

又是一个妇人愤怒地吐口水:“贱人!应该浸猪笼!”

一个女子愤怒极了,面红耳赤地喝骂:“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半个时辰之后,野王的大街小巷之中传遍了福小爱偷情的消息。

有人道:“听说她与一个男子同游三日。”这期间再怎么解释双方没有住在一个房间都没用,是人都知道其中的猫腻。

有人不屑地道:“这绝对是不守妇道!”不管福小爱如何的受尽了委屈,这点辩无可辩。

有人道:“听说福小爱被拖去县衙了!”有人叫着:“大家快去看!”无数人响应着,飞快地跑向县衙。

十几骑进了野王,当先之人听到了闲言碎语,脸色陡然铁青。

一个随从低声道:“金将军!”

那当先之人深深地呼吸,道:“跟去看看!”

县衙门口聚集了至少数千人,挤得衙门水泄不通。

野王县令看着怒火冲天的江小杰和脸上带着泪水的福小爱,只觉脑袋都要炸开了。

前任县令偷情,这事情当如何处理?

野王县令虽然与福小爱不认识,但是不说彼此之间一定存在双方都认识的官员,只说福小爱以前是官,野王县令就不知道该对她网开一面还是罪加一等。

野王县令死死地盯着福小爱,虽然没有捉奸在床,但是这已婚女子与其他男子同游数日之间如何解释?纵然他想要网开一面只怕也有些艰难。

江小杰昂首挺胸,厉声叫道:“请县令做主!”他如今丢尽了脸,不重判福小爱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他看着野王县令沉默的模样,冷笑道:“难道朝廷要官官相护了?”几个江小杰的亲友大声地起哄道:“现任野王县令审理前任野王县令,为避免百姓误会,现任野王县令当回避本案!”

野王县令脸色一沉,这些人真是作死啊,他正要发飙,一个低沉地声音道:“那么,本官来审理。”

挤在县衙外的百姓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一个男子带着十几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福小爱惊愕地道:“金渺!”然后脸上一红,泪水更多了。

来人正是金渺。

金渺恶狠狠地看着福小爱,不知道该痛骂她几句,还是同情她,他沉默片刻,转头看着四周的百姓,厉声道:“来人,在县衙外搭建高台,本官要公开审判。”

一群县衙的官吏抓住闹哄哄的机会,低声对福小爱道:“不管真相如何,你绝对不可以承认!”

福小爱眼角的泪水又一次滴了下来。

江小杰傲然看着四周,有夫之妇偷情的事情恶劣至极,只要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若是女官员审理说不定还会偏向女子,而男官员审理只会感同身受,愤怒无比,严惩所有偷情的有夫之妇。

“福小爱,你死定了!”江小杰大声地道。就算金渺徇私他也不怕,当着全城无数人的审案哪有徇私的可能。全城的男子都会想要将偷情的女子杀之而后快的。

……

高台上,案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解释得清清楚楚,福小爱被江家肆意地立规矩,不时嘲笑打击羞辱欺负,想要和离不成,跑去魏郡托关系进农庄,然后有人看到福小爱与陌生男子同游数日,更有共同出入客栈的火爆画面,福小爱承认同游,但认为两人在客栈各有客房,不承认有过偷情。

这案情极其的简单,但没有证据,这就陷入了心证了。

江小杰傲然看着高台上上下下数千人,料定人人心中都认定福小爱偷情了。他厉声叫着:“(淫)妇罪该万死!”可四周响应者寥寥,没有人如他预料之中引起全城百姓的响应。

金渺冷冷地看着福小爱,这个蠢货!

人群中,一个年轻女子大声地叫:“这个贱人就是偷情了!”

金渺淡淡地道:“证据何在?”

又是一个年轻女子叫道:“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他们一定偷情了!”

一个年轻女子骂道:“女表子!贱人!浸猪笼!”

一群年轻女子恶狠狠地盯着福小爱,对有夫之妇与他人共游的愤慨之情无以言表。福小爱泪水长流,一声不吭。

江小杰鄙夷极了,以为做出了这种事情转弱者吸引同情就有用吗?全城所有的男人一定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