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前有张八百,现有胡五百

……

琅琊王氏的精锐大军就在这最靠近定陶城的一边。

一群将领望着远处的联军营寨仿佛被火光和惨叫追赶着,不断地向定陶蔓延,充满了鄙夷。

一个将领冷笑道:“以为这是刘备八百里联营,一把火就烧干净了?”一群将领大笑,他们都是琅琊王氏的支脉子弟,度过史书,也请教过那些从军中退休来的老将,很是清楚所谓的偷袭必须是从多个方向同时进行,哪有傻乎乎的从一个方向进攻的,十几万大军之间最远的间隔都有二十几里了,最前面的受到攻击后,最后面的可以慢悠悠地起床刷牙洗脸洗澡吃早点,敌军还没杀到面前。

一个将领年轻的脸上浮起了自信,道:“列阵,准备与胡问静决战!”其余将领微笑,此战必胜,因为胡问静的大军别说要一路厮杀到他们面前,就是仅仅跑二十几里路都要了半条小命了,还打个p。“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那是兵法真理,以为是开玩笑的吗?

几个士卒跑了过来,道:“公子有令,若溃兵冲击我军阵,只管杀了。”

一群将领点头,一点不觉得残忍,敢冲击己方军阵,按照军法就是要掉脑袋的。

有将领道:“我们先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四周。”一群士卒匆匆在营地四周点燃火把,片刻之间阵列四周灯火通明。

黑暗中,无数溃兵看到了明亮的火光,立刻感到了无尽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众人大声地叫着:“快!快逃!就在前面!”溃兵的脚步更加的坚定,从黑暗中奔赴光明。

姚青锋追上了胡问静,见远处就是定陶城,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一口气冲杀了二十几里?怪不得马儿都乏力了。

胡问静下令道:“都下马,就地休息。”众人急忙下马给战马补充食水。

姚青锋走近几步,问胡问静道:“老大,你打算继续进攻?”

胡问静看着远处的定陶城沉吟道:“老实说,我没想到会一路杀到这里。”门阀联军的抵抗不是毫无抵抗,而是主动在崩溃。十几万人连绵二十几里的联营竟然被五百骑击溃了,要不是一路上看到无数门阀士卒互相踩踏,死伤无数,胡问静差点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巨大的圈套了。

可既然超出预料的到了这里,要不要干脆试试看进攻定陶城?

姚青锋死死地看着胡问静,认真地道:“老大你疯了?”五百骑兵攻城?还是有十几万大军的城池?开什么玩笑。玺苏惨叫:“老大,说好了只是简单任务!”

胡问静犹豫不决,赌一把,还是老实保住战果,回家吃鸡?

胡问静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我们再看看局势,反正战马要休息,战马一口气冲杀二十几里,不好好休息我们说不定要走回家了。”

……

定陶城北门处,城门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隙,百十人快步出了城门,城门再次严丝合缝的关上,沉闷地声音传出老远。

那出城的百十人飞快地没入了黑暗之中,也不打灯笼,就抹黑向北而去。

走了许久,这才有人低声道:“好了,安全了。”百十人长出一口气,转身打量身后,黑暗中已经看不见定陶城的模样,但隐约可以看到火光照亮了一处天空,想来正是定陶城的位置。

这些人都是门阀联军之中的人,但是他们不认为待在定陶城中是个好主意,虽然城中有门阀子弟无数,城外的十几万大军也不是这么容易全军覆没的,但胡问静夜袭定陶城,肯定是怀着一举拿下定陶城的主意的,破定陶城至少有六七成的可能,留在这定陶城内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这些人当机立顿,趁着胡问静还在剿灭城外的大军,当机立断就出了定陶城,又唯恐胡问静在城外有伏兵,因此不走距离西门最远的东门,而是选了北门,果然一路平安。

回望来路,一个男子冷笑道:“胡问静,我记住你了,此仇我张某将来一定会报。”好些人附和,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有人冷冷地问道:“你们确定西面的大军真的是胡问静?”

众人一怔。

那人淡淡地问道:“胡问静是如何越过陈留到定陶的?我们听得四处都有人叫‘胡问静杀过来了’,可是真有人见到胡问静吗?”

众人立刻被这句深入灵魂的问句引起了深深地思索。

白天的酒宴中还在取笑假冒胡问静的大军杀入陈留取司马越的性命,难道司马越也这么想,假冒胡问静杀入定陶了?一群门阀中人脸色铁青,只觉可能性高到了极点。

那质问的人淡淡地道:“贼人狡猾,切勿轻信了谣言。且脱了险地,再从长计议。”

……

定陶西门前,无数溃兵冲到了琅琊王氏的数千精锐士卒面前,那些精锐士卒厉声叫着:“冲击阵型者,杀无赦!”

可惜毫无作用,十几万门阀联军来自中原各个郡县,乡音完全不同,鬼知道这些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在喊些什么呢。溃兵们只管往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的阵型跑去。

琅琊王氏的将领狞笑一声,下令道:“杀!”数千精锐士卒厉声叫道:“杀!”冲前数步,立刻斩杀了百十个溃兵。

有溃兵死死地握住刺入身体的长矛,不解地叫:“我是自己人!”那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狞笑着:“杀!”更用力的向前刺。

有溃兵被砍了一刀,大怒:“老子和你拼了!”奋力扑上去与那精锐士卒扭成一团。

大量的溃兵不断地赶到,有人惊恐地看着前面的厮杀,颤抖着问身边的溃兵:“大兄弟,这是怎么了?”身边的溃兵反应极快:“管他怎么了,我们要进城,谁挡住我们就杀谁!”奋力冲了上去。其余溃兵也怒吼:“冲啊!”一窝蜂的向前冲入琅琊王氏精锐士卒的队伍之中扭打厮杀。

黑暗中,胡问静大喜过望:“菜鸟!垃圾!天赐奇功,不取乃逆天也!”姚青锋等人点头,心怦怦跳,这次真的要成为传奇了。

城墙之上,王敦仔细地打量着战局,冷笑几声。那些溃兵哪里是王家的精锐士卒的对手,打了许久也没有能够冲破王家精锐士卒的第一层防线,被长矛兵和长刀兵死死地挡在了阵型之外,而更多的溃兵主动的向两侧绕开,跑到了城墙之下或拼命地敲城门,会努力地攀爬。

王敦看着四周,定陶城西门城墙之上已经有一些胆大的百姓小心翼翼地观望城下的厮杀。他笑道:“若是胡问静赶来,正好让胡问静见识一下我王家的犀利手段。”能够在定陶城的百姓面前击败胡问静定然可以让琅琊王氏的声威如日中天。

王澄点头:“以后这定陶城……”

忽然,城墙之上和城墙之外一齐爆发了凄厉地叫声:“胡问静!胡问静!胡问静!”

王澄和王敦大惊,死死地看着城外。

远处,数百人牵着战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仅仅那整齐的队伍和无声无息就让无数人胆寒。

王敦感慨道:“好一支精锐士卒。”

胡问静举起了手臂,厉声道:“上马!”

五百骑翻身上马。

定陶城内外又一齐尖锐地惊叫。

胡问静大声道:“杀光菜鸟,攻陷定陶!”数百骑大声地欢呼,跟随着胡问静直冲而出。

眼看骑兵直冲过来,某个琅琊王氏的将领厉声下令:“长矛兵!准备!”

一群长矛兵个个与溃兵纠缠在一齐,准备个p。有将领对着溃兵大骂:“快放手!胡问静杀过来了!”一群溃兵狰狞地笑:“你们杀老子的时候怎么不放手?要死就一起死!”

一个琅琊王氏的将领神情大变:“胡问静是故意的!他用溃兵缠住了我们的长矛兵!”没了长矛兵,拿什么对抗骑兵的冲击?

另一个琅琊王氏将领厉声道:“没了长矛,我们还有刀!我们是最精锐的士卒!”数千琅琊王氏的士卒得意地叫嚷:“我们是最精锐的士卒!”

城墙上,王敦听着数千士卒的嘶吼,得意地笑,这就是琅琊王氏的精锐,每一个士卒都能以一当十。他指着那个鼓动士气的将领,道:“那个将领不错,可以重点培养。”

胡问静率领骑兵直冲,眼看到了琅琊王氏的军队之前,陡然转向向北,同一时间,姚青锋转向向南,数百骑兵瞬间分成了两支队伍,跟在胡问静和姚青锋的身后绕着琅琊王氏的大军疾驰。

城墙上,一个门阀子弟失声道:“不好,胡问静要攻击大军的侧翼!”长矛兵尽数被缠住了,侧翼空虚,很容易被骑兵击溃。

王敦笑了:“胡问静上当了。”

胡问静死死地盯着那数千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究竟对方是菜鸟,还是陷阱,立马就能知道了。

那数千琅琊王氏的精锐士卒军阵之中,忽然传出了锣鼓声,数百个士卒手腕一翻,陡然亮出了弓箭,分别对准了两支骑兵。

一个将领大声地道:“瞄准!”

胡问静大喜过望:“菜鸟!是菜鸟!请叫我幸运s!胡某今日要做胡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