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守株待兔没等到兔子等来了恶狗怎么办?

张宅大门口,一个穿着盔甲的英俊男子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身后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卒冲入了张宅之内。

他看着张宅内有人呆呆的站着,有人发疯的逃跑,惊讶的道:“没想到那些废物竟然这么机灵。”他还以为那些杂牌王侯会傻乎乎的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那些杂牌王侯的反应如此的敏捷,第一时间就玩命的逃跑。

他笑了:“但是,你们以为逃得掉吗?”他带来了四五千人,将张宅围得水泄不通,这才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早早的装逼耍酷,完全不担心打草惊蛇什么的。

无数将士从他的身后涌入张宅,狞笑着扑向张宅中的人。

那冰山冷酷男子残忍的笑着,他不是司马越,他是司马越的二弟司马腾。

司马越染病休息,由他主持与司马家的杂牌王侯的会面,可是,他为什么要与那些杂牌王侯谈判?

司马腾心中冒着火焰,他与司马越司马模九死一生逃出了京城的时候,这些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在哪里?他与司马越司马模被胡问静下了必杀令的时候,这些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又在哪里?他为什么要与一群不但没有为司马家的天下出力,反而接受司马家的敌人的封爵的叛徒谈判?

司马腾从头到尾没有想过与这些叛徒谈判,几十个支脉中的支脉的杂牌皇室宗亲而已,手下士卒又只有几十到百来人,谁有空为了这么一些小垃圾费心费力,杀了岂不是干净?

一群士卒已经冲入了花园之中,几个站在最外围的呆若木鸡的门阀子弟怔怔的看着那些士卒,有门阀子弟反应极快,这是东海王司马越要诛杀那几个接受贾充胡问静的封爵的杂牌皇室宗亲,与他们无关,于是大声的道:“我是李阀的了,我不是那些逆贼的同党!”

一个士卒恶狠狠的一刀斩下,那个门阀子弟半个尸体立刻尽是鲜血,那个门阀子弟摇晃着倒在血泊中,那个士卒狞笑着又去砍杀其余门阀子弟,双脚忽然一紧,被人用力的抱住,他低头一看,却见那半身是血的门阀子弟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叫,大声的道:“我不是逆贼的同党!”那个士卒狞笑着,又是一刀砍在了那门阀子弟的身上,厉声道:“老子管你是谁!”

花园中的门阀子弟以及他们的手下这才惊恐的尖叫,有门阀子弟不敢置信的喃喃的道:“东海王为什么要杀我们?东海王疯了吗?”

花园中惨叫声四起,司马腾看着士卒从身边经过,心中得意的想着,大哥就是太过仁慈了,与这些司马家的叛徒谈判沟通,许下好处,让他们老实放弃逆贼胡问静和贾充的封爵,这能镇住司马家的百来个杂牌王侯吗?难道要一个个与那些废物讨价还价?他又有多少利益可以让给那些司马家的叛徒们。司马腾冷笑着,只有最简单的杀戮才能让那些杂牌皇室宗亲看清司马越,看清他的态度。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参与勤王,至少无功无过,要么就成为司马家的叛徒,被砍下脑袋。司马腾没想过给这些司马家的叛徒第三条路。

司马腾看着张宅之内无数惨叫着逃跑和被杀的衣衫华丽的宾客,冷笑着。他早就找祖逖打听过了,这荥阳城内目前没有什么真正的豪门大阀,也就是二三流的门阀而已,这些门阀竟然没有出城二十里迎接司马越的大军,这是没把东海王司马越和他看在眼中吗?如此狂妄悖逆的门阀必须尽数杀了!

张宅之内,惊叫声四起,无数司马腾的士卒涌入花园之中,某个将领随手一刀就将一个蜷缩着惨叫的门阀子弟砍杀了,鲜血溅了一身,厉声道:“殿下有令,全部杀光了,一个不留!”

一群门阀子弟陡然反应过来,有人凄厉的叫道:“不好!司马越想要杀光了我们抢占我们的士卒和钱粮!”

又是一个门阀子弟厉声道:“司马越要杀我们,我们就杀他!大家上!”他们没有见过司马越,更没有见过司马腾,到现在还以为这个指挥杀人的司马家王侯就是司马越。

又是一个门阀子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厉声道:“司马越!你想清楚了,我们在城外有好几万人,你杀了我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司马腾大笑,他故意迟迟不到,除了要派士卒包围张宅之外,还有要将荥阳城内所有门阀已经的首脑一网打尽的意思。东海王司马越的接风宴啊,这些门阀的所有重要人物都会参与,只要尽数杀了,那些门阀的义军就会群龙无首,老实投降,他会尽数收编了,壮大自己的力量。

无数豪门大阀的子弟厉声叫着,指挥仆役保镖拔刀或拿着板凳冲上去厮杀,然后傲然地退后一步,负手而立,观察胜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同样该冲上去厮杀。身为贵公子哪有上阵厮杀的道理,当然是看一群手下厮杀了,若是手下们要打败了,他们转身就逃。

司马腾看着花园中的鲜血和尸体,一点没觉得杀错了人。堂堂司马家的王侯为什么要与一群门阀子弟平起平坐?他们配吗?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都杀了,这些门阀子弟更是杀了就杀了。

纷乱之中,司马腾大声的叫着:“杀光了他们!”

听着四周的惨叫声,他浑身的鲜血仿佛都沸腾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一道人影陡然从花园中冲了出来,一剑横斩,两个司马腾的士卒拦腰断成了四截。

其余司马腾的士卒大惊,齐声怒吼:“杀!”冲了上去。

一个司马腾的将领微微一怔,倒也并不奇怪,那些赴宴的都是各地的豪门大阀子弟,肯定会带着保镖的,有那么几个几十个能打的人毫不奇怪。可是个别能打的人能够挽回大局吗?

那条人影又斩杀了数个士卒,身边清空了一片,轻轻的拍着胸脯:“原来司马越是想要杀光所有的人当唯一的霸主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胡某智商暴跌三千点,直接到了婴儿底。”

一个司马腾的士卒怒吼着冲了过去,谁管你莫名其妙的婴儿底,杀了你这个冒出来捣乱的家伙。

那人随手一剑,那司马腾的士卒人头高高的飞起,那人随便踏出一步,身上没有溅到一滴鲜血,不满的道:“没看见胡某在深刻反省吗?敢捣乱胡某就砍死了你!”

司马腾张大了嘴巴,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穿着一件奇怪的淡黄色的厚大又蓬松无比古怪衣服的人,失声叫道:“胡问静!你怎么在这里?”

几个司马腾的将领几百个士卒失声叫道:“胡问静!”

所有厮杀中的人都听见了,转头看着那穿着可笑的古怪衣服,却依然可以看出身形瘦弱的女孩子,这就是大缙朝的逆贼胡问静?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完全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简单的接风宴又是司马越莫名其妙的大肆屠杀,又是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有门阀子弟飞快的转头寻找那几十个杂牌司马家皇室宗亲和张阀的人,今日必须给个交代。可惜一眼看去完全找不到相关的人。

有豪门大阀的子弟瞬间醒悟了,愤怒的叫道:“我们上当了!这是针对我们的布局!司马家和贾充胡问静联手诛杀天下豪门大阀!”一群门阀子弟纵然惊恐万分依然忍不住鄙夷:“你喝酒的时候至少吃一颗花生米啊!”

胡问静对着司马腾客客气气的挥手,快活的道:“小腾腾,好久不见,你好吗?你哥小越越好吗?在不在你身后?快出来打个招呼啊,我保证不砍死了他。”

司马腾情不自禁的道:“我大哥不在……”话出口才想起来,他凭什么要回答?

胡问静垂头丧气极了:“运气真不好啊,废了半天力气,司马越竟然没来!”还以为她最聪明懂得守株待兔虎口拔牙斩首行动,没想到司马越竟然不按照剧本出牌。

胡问静悲愤了,指着司马腾的手指都在颤抖:“亏我对你们一片深情,唯恐你们不肯聚会,花了大心思写了封爵公文!”她还想着有那一连串的诡异的封爵,司马越等人肯定要和一群杂牌皇室宗亲会面呢。

司马腾没空理会胡问静说了什么,他心中一阵狂喜:“胡问静啊胡问静,你竟然敢来荥阳!今日我司马腾要为大缙朝诛杀逆贼!来人,杀了胡问静!”

无数士卒大声的应着:“杀胡问静!”疯狂的冲向胡问静,只要杀了胡问静就能得到荣华富贵。

一个将领跟着几十个士卒冲向了胡问静,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胡问静,但是听说过胡问静的骁勇,却丝毫不在意。

自古能打的猛将多了去了,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单挑无敌与战场无敌是两回事。吕布能打吧,被几个普通士卒抓住了;关羽能打吧,还是被几个普通士卒抓住了;张郃能打吧,被几个普通士兵射死了。

乱军之中讲究的就是人多打人少,乱刀之下再能打都没用。

那将领心头火热,厉声叫道:“杀了胡问静!”奋力跟在士卒后冲向了胡问静,可不时有贪图军功的士卒疯狂的超过了他,他心中一动,微微放慢了脚步,更多的士卒超过了他。

几十个士卒狰狞的冲向胡问静,刀剑并举,残忍的笑着:“杀了她!”

胡问静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司马腾的士卒们,身形一晃已经杀入了士卒之中,瞬间就越过了七八个士卒,数颗人头飞起。

“唉,胡某真是幸运e啊。”她长叹着,一点没有把那些士卒放在眼中,仿佛闲庭信步,自顾自说着话:“亏我唯恐暴露了,躲在最里面呢,没想到完全是浪费表情嘛。”

可就在一句句平静的叹息之中,一个个司马腾的士卒在血光中惨叫着倒下。片刻之间,冲向胡问静的二十几个士卒尽数被杀。

胡问静站在血泊中,背后是尸体堆积如山。她悲伤极了:“没等到司马越也就算了,竟然还遇到了司马越想要杀光了所有义军首领,胡某怎么就没想到司马越这么狠辣呢。失策,真是太失策了,早知道我就放火烧了整个荥阳城。”

司马腾看着自怨自艾的胡问静,心中拔凉,遇到一个变态杀人狂!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厉声道:“围上去,围上去!杀了胡问静!”见那些士卒又是迟疑,愤怒这是士卒贪生怕死之余,又猛然想到了军中鼓励士气的不二法门,大声的补充道:“杀了胡问静者奖赏黄金万两,封侯!”

无数司马腾的士卒欢呼:“杀胡问静!封侯!杀胡问静!封侯!”

那个将领心中无悲亦无喜,这种大到天上的封赏毫无意义,斩杀胡问静是不可能让他封侯的,但是他的威名将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厉声下令:“围上去,杀!”

几十个士卒疯狂的冲了上去,胡问静陡然向侧翼一折,避开了士卒们的冲锋,下一刻又折了回来,长剑挥动,又是七八个士卒绝望的惨叫。

那个司马腾的将领死死地盯着胡问静,只看胡问静瘦弱的身体就知道是个速度型的高手,体力尤其是爆发力绝对无法持久。他跟在几十个士卒身后押阵,估摸着胡问静又一口气斩杀了二十几人了,体力一定已经暴发的干干净净,他抓住时机冲了过去,不给胡问静回力的机会,看准胡问静向前奔跑的刹那,用力一刀砍了过去:“逆贼去死!”

司马腾大喜,这个将领不愧是他的心腹手下之一,武勇无比,定然会斩杀了胡问静。他得意的想着,杀了胡问静之后立刻砍下她的人头传檄四方,谁都会知道今日东瀛侯司马腾斩杀胡问静于马下。

刀子飞快的砍向疾冲的胡问静,那将领心中大喜,就知道胡问静无法控制身形,必然会被这一刀砍个正着。

司马腾举起双手准备欢呼!

刀锋一寸寸的向胡问静递进,眼看就要触碰到胡问静的身体了,胡问静的身形陡然后退一步,那个将领的一刀立刻砍在了空处,不等那将领收回刀子,胡问静又踏前一步,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出,就在那将领惊骇欲绝的眼神之中刺穿了他的咽喉。

司马腾死死的盯着胡问静,什么!你为什么没死!

胡问静不等那咽喉中剑的将领倒地,飞快拔剑,转身回砍,两个冲上来的士卒的人头飞起,鲜血溅了其余士卒一脸。

某个士卒被鲜血遮住了眼睛,急忙伸袖子抹眼睛,就这短短的刹那间,他的身边惨叫声四起,等他努力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瞬间靠近的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