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等胡某的人手到了立马和你翻旧账!

一群官员得意的点头,荆州地区作为有名的产粮区是得益于天时地利,气候温暖,水源丰富,水稻可以一年两季,这收成就极其的可怕了,瞬间翻了一倍,最多的地方一年可以收获二百四五十斤粮食,中原地区单种水稻那是压根不能与荆州比,必须同时种其他作物才勉强能够和荆州地区相比。

胡问静微笑着,心中却凄苦无比,要是早知道会穿越到了古代学p个金融计算机生物,必须学农业啊,不求搞出一个亩产千斤的高产水稻,至少搞出亩产四五百斤的品种啊。她看着神采飞扬得意无比的官员们,再看一群老农民,老农们同样很是自豪,仿佛这亩产一百二三十斤水稻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高产了。胡问静默默的握紧了拳头,比稻子品种更重要的是化肥,是化肥救了全世界的百姓,她能不能搞出化肥?真是该死啊,毫无把握!

那官员继续说道:“……上缴了佃租,赋税,每亩地每年总有七八十斤稻米剩下,若是一家人能租种个五亩地,也够一家五口人幸幸福福的过活了。”

一群老农用力点头,要是一家人能够租种五亩地,那是很大的福气了。有老农道:“若是没有牛,种五亩地只怕有些艰难。”其余老农点头,一家五口其实才一个壮劳力,全人力种地哪里吃得消种五亩地,每天挑水浇地就要了这壮劳力的小命。

贾午一怔:“一家五口种五亩地,每亩地得稻米七八十斤,总数不到四百斤,如何够一家五口衣食住行?”她知道穷人不买衣服不买马车不买首饰,可是这吃饭总要吃吧?只有四百斤稻米怎么够五口人吃一年呢?何况这一家人肯定要卖掉一些稻米换钱买肉买菜买油盐酱醋茶,难道这荆州地区的百姓每人每年只要吃八十斤稻米就够了?

胡问静、一群官员、一群老农民一齐看着贾午,脸色古怪极了,有人羡慕,有人妒忌,有人无奈,有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问竹跳脚:“我知道!我知道!”

胡问静抱住小问竹,心中酸楚,知道这个答案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小问竹得意的看四周,大声的道:“平时都吃野菜粥啊,过年才吃稻米。”

贾午呆呆的看着小问竹,转头看一群官员,那群官员微微的点头。普天之下的农民的口粮都不够,平时只能吃些野菜粥,或者其他什么可以顶饿的食物,除了地主老爷和门阀贵人,哪个百姓可以每天吃白米饭?更不用说吃肉吃鸡了。

贾午仔细的打量着胡问静,终于知道胡问静与她完全不是同一种人。

那个官员继续说道:“荆州地区百姓一直都在种芋头,芋头比稻米收成好,百姓怎么会不种芋头呢。只是这芋头一来不能抵赋税,这种的多了就交不了赋税,二来芋头不耐存储,放了旬日就变硬了,只能将就着吃,超过半年就只能做种子了,三来芋头卖不了什么钱,也没什么商人收芋头。有这许多不足,这百姓自然是不肯种芋头了。”这些还是最大的三个问题,其他比如口感不耐吃,吃些许还不错,若是当主粮天天吃就会腻味恶心,以及剥芋头会让皮肤发痒发麻,芋头若是没有熟透就有些微毒等等小缺点统统没有必要提。

胡问静缓缓的点头,历朝历代都最重视农业,老百姓更是机灵无比,哪种作物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就会选择种哪种作物,这荆州地区或者全华夏没有能够普及芋头作为主粮,几千年了依然是稻、黍、稷、麦、菽为主,这其中有极其深刻的原因。

她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案几,何去何从?

一群官员和老农不敢打搅了刺史,规规矩矩的看着脚尖。

许久,胡问静终于说话了:“胡某一定要种芋头!芋头产量大,胡某实在是舍不得。”亩产两三千斤啊,种稻米的产量只有十分之一而已,胡问静实在是没有办法放下。

一群官员脸色大变,胡刺史明明都知道百姓不大规模种芋头的理由了,为何还如此的倔强?有官员急忙劝道:“稻米是农业的根本,不可轻易更改。”一群官员点头,就算胡刺史强制荆州百姓种芋头也没用,荆州百姓一定会大起反抗,这可不是屠杀几百几千人可以镇压的,这是整个荆州的农民的反抗,简直可以用官逼民反形容了。

一群老农民已经瘫倒在地上了,若是种了芋头怎么纳佃租怎么纳赋税怎么卖钱怎么赎回当铺里的被子?胡刺史这是要逼死了他们啊。可他们又不敢抗拒,唯有泪水长流。

胡问静厉声道:“来人,传令!”

一群官员死死的盯着胡问静,要是整个荆州□□,胡问静背后就算有贾充也救不了她。

“……令公社的灾民再开荒地,尽数种上芋头。”

公社……灾民……荒地……

一群官员崇拜的看着胡问静,长躬到地:“胡刺史果然是治世之能臣也。”“胡刺史一心为民,陈平萧何不能过也。”“胡刺史爱民如子,高瞻远瞩,荆州得胡刺史那是十辈子的福气啊。”颂词如涌。

胡问静已经想好了,芋头种植期长,存放不容易,卖不出价格,这些对百姓对朝廷都是缺点,可是对她而言不但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胡某其他本事没有,996福报的本事大着呢,胡某要让所有灾民发挥百分之一千的主观能动性,榨干他们的每一分力量,绝不让他们空下来。”胡问静的眼睛冒着绿光,一边种稻子,一边种芋头,芋头成熟了就天天吃芋头,吃到吐也必须吃,节省下稻米长期储存,手里有粮,以后就算有天灾人祸也不至于束手无策活活而死。

一群官员虽然听不懂胡问静的用词,大致意思却神奇的懂了,不就是比周扒皮还要狠,玩死里使唤灾民种地吗?一群官员微笑着点头支持,这与他们无关,随便胡问静折腾好了。

……

巴陵城外的灾民营地中,蒯家蔡家的施粥棚前挤满了等待施粥的百姓。

一个老汉慢慢的喝着温热的野菜粥,一股暖流温暖了身体,泪水忍不住的在眼角边打转,今年的大水冲垮了一切,还以为要么卖儿卖女,要么全家饿死,没想到竟然有人施粥施药。他慢慢的跪下,举起空碗,大声的叫着:“大善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四周好些百姓跟着跪下,一齐大声的喊着:“大善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声音传出老远。

唐薇竹听着喊声,如痴如醉,若不是她,这些百姓会有野菜粥喝吗?这大善人的称呼是她应该的。她微微有些不满,这些百姓太没文化了,只会叫什么大善人,难道就不会称呼她潇湘女神吗?至少也可以称呼洞庭湖女神啊。她轻轻的拂袖,很是有些惋惜,想要那些不识字的百姓想出一个符合她气质的称呼就这么难?

远处,几十个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走了过来,唐薇竹不屑的看着她们,轻轻的玩弄着衣角,那些女人没了男人就好像没了主心骨,这也配叫女人?她又有些得意,像她一样独立自主的女人实在不多。

几十个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走近唐薇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唐薇竹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绝世姿容哪里还怕被人看了。她淡淡的道:“为什么不以工代赈?这是不把我放在眼中吗?”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是以工代赈的,为什么变成了简单的施粥?

几十个蒯家和蔡家的女子惊愕的看着唐薇竹,有个女子想要说话,却被人拦住。那为首的女子柔声道:“唐使者,不是我们违抗使者的命令,而是做不到。”

唐薇竹轻轻的道:“哦?”做不到这种借口也说得出来,这是还想着她们是荆州八大门阀,不愿意听从她的命令?她该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了。

那为首的女子柔声道:“这些灾民之中青壮妇孺老弱都有,难道让那些老弱妇孺也去干活?”唐薇竹笑出了声:“老弱妇孺当然不用以工代赈。”她盯着那个为首的女子,笑着道:“你呀,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呢。”这点小事情都想不到,脑子有病啊。

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死死的盯着唐薇竹,眼睛之中仿佛冒着火。唐薇竹一点都不在意,大家都是门阀贵女,但是不代表蒯家和蔡家的人也像她一样博学多才,蒯家和蔡家的贵女只会胭脂口红而已。

那为首的女子依然柔声说着:“唐使者不曾去工地,未曾见到那报名疏通河道换取食物的地方有多么的冷清。原本还有数千灾民中原本还有二十五个人报名的,到了下午这二十五个人也不干了。那搭建水车、平整道路等等以工代赈的地方也是如此。”

唐薇竹皱眉,还有这种事?

那为首的女子叹了口气:“有人可以白吃白喝,那些需要付出劳力的人自然就不甘心了。有的说自己病了,有的说自己没力气,有的说没有自己照顾,爹娘妻儿就会死了,各种理由和借口层出不穷,就没有几个人愿意老实干活的。”

唐薇竹呵斥道:“官府可以以工代赈,为什么你们就不可以?”以工代赈又不是她发明的,官府一直有使用以工代赈,为什么官府可以,她就不可以?胡问静也在以工代赈,没看见胡问静出什么问题。

那为首的女子认真的道:“因为官府敢杀人,我们不敢。若是那些健壮的灾民不肯做工,官府会责打会杀了,若是那些健壮的灾民挤在施粥的队伍中白吃白喝,官府依然会责打会杀了。可是我们不敢。”以前真以为赈灾就是施粥,以为以工代赈就是让青壮劳力平整土地挖水沟疏通河道,没想到真的操作之后才发现那都是纸上谈兵,实际的工作复杂无比,憨厚的百姓分分钟就变成了死皮赖脸的刁民。

唐薇竹皱眉,原来以工代赈这么复杂,官方和民间的差距这么大,她缓缓的道:“那是我错怪了你们了。”

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看了唐薇竹一眼,眼神诡异无比。

那为首的女子一字一句的道:“你快逃吧。”

唐薇竹一怔。

那为首的女子道:“我们得到了消息,长沙王府衙要捉拿你下狱,我们与你相识一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捕,特意赶来示警。”

唐薇竹脸色大变,瞬间就知道长沙王府衙受到了胡问静的命令,她厉声骂着:“堂堂长沙王殿下竟然听一个小小的刺史的指挥!”又急忙向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行礼:“薇竹多谢诸位搭救,来日必报吃恩情!”匆匆走了。

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看着唐薇竹的背影消失,这才开口道:“便宜了她。”小门小户的女子竟然敢在蒯家和蔡家面前嚣张跋扈,没有送她进了大牢,蒯家和蔡家真是太善良了。

那为首的女子呵斥道:“住嘴!两虎相争,我们只是一只绵羊,有什么资格评论老虎?”众人缓缓的点头,眼神复杂,荆州刺史也好,长沙王也好,宜都王也好,哪一个是她们得罪的起的?荆州八大门阀以为可以得罪荆州刺史,结果几乎被灭门了。她们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唐薇竹再嚣张跋扈也是宜都王的使者,她们不能因为向胡问静投降就得罪了宜都王。

“而且,若没有唐薇竹的指点,我们岂能有今日?”那为首的女子认真的盯着一群蒯家和蔡家的女子。若不是唐薇竹提出赈灾,蒯家和蔡家的遗孀怎么可能得到一大群灾民拥护?她们这几日乘机雇佣和购买了不少仆役丫鬟,有这些忠心度不错的仆役丫鬟在就不用担心原本的那些仆役作乱了。

某个女子重重的点头,道:“能够在荆州刺史动手之前了结了与唐薇竹的恩情也是一件好事。”

一群人微笑,若不是唐薇竹没什么脑子,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唐薇竹也不想想,若是长沙王或者胡问静真的下令抓唐薇竹,蒯家和蔡家的遗孀已经是惊弓之鸟,哪里敢如此明显的偏向宜都王?事实的真相是根本没有长沙王府衙的抓人的命令,至少现在没有,这只是她们胡编出来吓走唐薇竹的。等过几日荆州刺史和长沙王真的要抓唐薇竹了,那她们就能淡定的交代唐薇竹早跑了,继续两头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