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是从不轻易说“爱”的,这个字说的多了,也就廉价了。他从小被爸妈抱着说“爱”,然后父母都死于一场尸骸粉碎的空难,将他养这么大的奶奶沉默无言,他再没听见过一个爱字。
沉默,是他最初对于爱的回应。
他很早之前说过,他想要学习制作飞机,造出一架永远都不会坠落的飞机,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空难,也就不会有像他这样的孩子。他食言了,他如今只能拿着那一点点拆迁的钱,去努力生存着,他去打工、去开店、去忍受着每个人的冷眼。
可是当初那个教会他什么是爱的少年,如今跨专业考研,学习研究的,正是他当年未完成的梦想。迟早的梦想其实实现了,在温叙的延续之下,在温叙第一次站起来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
温叙的爱,一直都静静流淌在他的身上,无需多言。
“好美。”温叙有些哽咽,方才的一肚子火随着这些烟花,全都不知道消失到了哪儿去。
迟早抱着他,将他紧紧拥抱在怀里,“没有你美。”
温叙却笑着,用手轻轻敲了敲迟早的小脑瓜,抱怨道:“哪儿有夸男人美的?”
迟早也不解释,只是一下一下轻蹭着温叙。在他心里,温叙是美的,不是夸女孩美丽的那种“美”,而是一种让他忍不住沉迷、根本无法自拔的致命吸引。时至今日,他才明白那时在闷热的储物间里,看到的是罂粟花的绽开。
开在他的心尖上,永不衰败。
“你真的不怕我把你拖进泥潭里吗?毕竟我是有案底的人,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迟早故意有意无意挑逗着温叙的耳朵,轻轻亲吻着圆润的耳垂,呼出的气钻进了温叙的耳朵里,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怕,怎么不怕,路上都把你骂了成千上万遍了。”
听着温叙的回答,迟早在心里吐槽,这人就会骗人,明明自己根本就没有打喷嚏,他才不会说自己的坏话呢。
下一秒,温叙就转过了身子,捧起了迟早的脸颊,“温恕欠你的,我来还,不是因为内疚,是因为我急切地想和你产生什么牵连,一辈子无法解除的牵连,我要用这件事情绑架你,你明白吗?”
“嗯,”迟早的眼眶红红的,活像个小白兔,他再一次狠狠地先点头,“嗯!”
“傻子。”温叙笑着,亲了亲迟早快要掉下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