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身体，累心。

后来，又知道沈衍被人挟持，从楼上自己跳下来的时候，三魂去了两魂，剩下一魂吊着他赶到医院，又日日夜夜守在他的床边照顾他。

终于在沈衍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身心松懈了下来。哗啦啦的病倒了。

他病得突然，沈衍关心则乱，身为医生，都还犯了几个常见的小错误。

稳了两分钟后，才取了温度计，测量体温，然后给他配药，擦拭身体。

顾听烧得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

“老实点，别乱摸。”

沈衍挣开他，耐心道：“你生病了，我给你擦擦汗。”

顾听睁开眼睛，因为虚弱一双深邃的眼睛，蒙了一点雾气，看起来就像是冬日里覆着水汽的玻璃。

他睁着眼睛看了沈衍一会儿，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慢慢得运转了起来，然后慢吞吞得坐起来。

“离我远一点，别传染到你。”

沈衍没动。

“我离你远了，半夜谁送我去上厕所？”

顾听慢慢得反应了一下，抬手揉揉自己的眉心。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一只手，举到沈衍的面前。

“那绑个绳子，你要是想上厕所，就拽拽绳子，我就来抱你了。”

沈衍笑出声，将毛巾重新浸到水里。

顾听抓住他的手，抱着揉了揉。

“别弄了，你都还没好。”

“你不难受吗？”

“难受，可是你这样帮我，我心里更难受。”

沈衍在他边上躺下来。

两个人就陷在柔软的床上，静静得对望着，仿佛是躺在同一张情网上，被网得牢牢的，并且谁都没有想过要挣开。

顾听往后挪了挪，怕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