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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不比广阳宫,虽有些偏远,但僻静素雅许多,点点建筑与花草,都透露出清幽高洁之意,对于姑母来说,的确是静养晚年的好地方。梁婉清暗想。

小太监带路很远,想来也是为了避开正殿的众人,循循走过了一片宫中湖泊,身着天子常服的凌柏正以手抚琴,在湖心亭上背对着等她。

“奴才遵制只能带到这儿,剩下的路恐怕需要殿下自己过去了。”

梁婉清知道这是凌柏吩咐的,没有为难他,点头放他离开。想着等会儿要开口的话,她的心跳愈发加快,但迟早有这说开的一日,梁婉清深吸一口气,提步走上了通往湖心亭的小桥。

“臣女梁靖安,见过陛下。”梁婉清没走到凌柏对面,就在他身后福身行李道。

听见来人,凌柏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扶起她,语调雀跃道:“郡主姐姐不必多礼,你我之间,怎么会如此生分。”

“君是君,臣是臣。现在陛下贵为九五之尊,与臣女再相提并论,实在有违礼法,不合规矩。”梁婉清后撤了一步,避开了凌柏想要扶住她的双手。

凌柏尴尬地顿住,沉声道:“姐姐是想疏远我吗?”

既然一定要有一个恶人,梁婉清狠下心来,咬牙道:“对。”

“为什么?就因为我成了皇帝?那若是姐姐觉得如此,这皇帝我不做也罢了。”

凌柏一把扯下自己腰间的龙纹玉佩,重重的甩向身后,玉佩砸在四弦古琴上,奏出“铮铮”的乐声,在空寂的湖泊上予人震颤。

梁婉清闭上了刺痛的双目,不敢在同少年对视,缓缓转向一旁,哑然道:“因为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凌柏抓住了她的右手,强拧着对方的肩膀直视自己,“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来解释,我都可以解释清楚。”

凌柏孩子气地推搡着她,想要将之前那位疼爱自己的郡主姐姐摇出来,但梁婉清只是任由他这么发脾气,没有恼意。

“没有听谁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想清楚了,觉得我们两人之间,也许应该到此为止了。”梁婉清抿了抿唇,简短道。

凌柏深吸一口,俊容自脖颈带上寒意,沉声道:“到此为止?姐姐想岔了吧,你我二人之间,纵然开口言谈结束,也不应当是由你来说。只要我想,姐姐就必须呆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