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言点开自己的卡集,置顶的就是狗东西的卡组,里面一连串的【疯婆子·sr】,若非图案一样,简直像复制黏贴,导致她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进来,骂骂咧咧地离开。

她和汲星洲也算抱过了,亲过了,但一张ssr卡都没有,甚至sr的产出量还比不上偶尔见面的曲、项两位“师兄”。随着他们渐渐熟络,曲志明和项朋义甚至偶尔买菜买多了还会叫上她和师父师妹一起吃,她攒起来的sr卡基本就是他们各种聚餐的画面,能明显看出师父的脸是怎样圆起来的。

等汲星洲记下了几处核改的地方回来时,就看到某人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少女绑发的缎带早就松开了,青丝铺散开来随着衣袍翻飞,像碎落的紫藤花,凌乱又唯美。

汲星洲嫌弃地瞅了她一眼:“没洗漱就敢上床?还说把床让给我睡?”

“说让给你就是让给你。”柳舒言哼唧了一声,抱着被子直接往床边滚,但没掉到地上,就被汲星洲接住了。

“你都滚过了,就自己睡。”他用被子把人卷住,抛回床上。

待柳舒言回过头时,他已经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张红木凉榻,放到了旁边。

这人竟然床都带着出门,而且看起来舒适又宽广,两个人睡都不会觉得挤。床架上还撑起了浅紫色的纱帐,鹅黄色的六羽流苏像漾开的星辰一般铺散,连挂爪都是透亮的红晶石做成的芙蓉花叶。

本来没看到这张床之前,柳舒言还觉得自己的木板床很不错,现在不由地有点酸了。

汲星洲铺完床回过头,就看到她来不及收起的小表情,登时有点想笑。他压住了嘴角,衣袖拂过了包袱,就走到了屏风后。

柳舒言坐起来,酝酿好了一番话正等着他回来说,结果汲星洲好像被屏风吞了一样,脚步声都听不到了,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她刚想开口问,下一息就传来了水声。

脸又发烫了,不知道红成了什么样子,柳舒言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倒回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按道理她早就捏了几个清新决,不脏的才对。

但总不能……比只狗子还不讲究吧?

思来想去,随着屏风那头的水声泼散,她悄悄放下被子,踮起脚尖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屏风另一头的水声渐渐歇了,汲星洲本来担心她不喜欢他身上的药香,特意往水里撒了些花瓣。换了几次水,他连头发丝都清理干净了,才踩着踏脚走出浴桶,把芙蓉花瓣毁尸灭迹。

松松地批了件天青色外袍,少年肤色白的会发光一样,身姿如松,用长巾擦着湿法慢慢走出。一滴水珠顺着他的美人尖滑落,他眨了眨眼,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蓝色,长睫轻轻一颤,水珠被甩到了挺立的山根上,又从侧边润到了柔和的嘴角,最后沿着唇窝滚落,滴到了没被衣袍遮挡的锁骨上,宛若被月光兜住了。

他就这样半垂着眼脸,轻侧着头,踢着软鞋一步步从屏风后走出,然后似是不经意的停下,抬眸往床上看去——

“?”

“??”

人呢???

一阵凉风吹来,少年看向敞开的窗,本照着镜子摆得无懈可击的表情崩了。他把擦发的长巾摔在地上,散着头发在原地打转,最后还是气不过来,他冲过去抓着木板床猛摇泄愤。

啪——床塌了。

“……”

少年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回头捡起地上的长巾团成一团,丢进储物袋里,打算明天烧了,然后再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头发。

想了想,他停下来,趿着鞋把窗户完全敞开,然后再回来继续擦头发。

月上柳梢头,柳舒言轻手轻脚地跳窗回来时,汲星洲早就擦干头发躺在床上休息了。她有种违和感,可又说不清,直到她转头一看——

她的床塌了!!!

“汲星洲,我的床怎么塌了?”她难以置信,她不能理解,她十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