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画什么好呢?

系统也很好奇:“宿主,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吗?”

“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柳舒言叹了一口气,取来水彩铺开在彩盘靠上的位置。

这次比试每人只提供了红、黄、青三原色,以及黑白二色。想要其它的色彩,需要在盘中自行调配。

她先取了一张画纸,用镇纸压牢,从笔筒中选了一支中号的毛笔试了下软硬,尔后蘸水从彩盘自上而下又绕回“之”字行了一圈。

颜料在水润下晕染开来,又与旁边的原色撞出了一种新的颜色。

柳舒言直接提笔在纸上抹出了一个“黑”字。

方才给她递纸的监考员巡查时特意在她身后顿了顿。未描画就先题诗的人很少,但也非没有,就如向来倡导绘画先整体再局部,上色先大块后细节,但也有大家喜从细节着手。也许眼前这位小姑娘才华横溢,从第一笔就能透露出与众不同。

“黑”字开口的文章,她是看中了哪一篇?亦或是她自己写的诗?

监考员又等了等,看到小姑娘轻转了笔杆,换了另一侧笔锋着色,又写了一个“黑”字。

双“黑”齐下,潦草的行笔可见风骨决然,而且这种打翻颜料盘的用色技巧连绘画都少见,更不提用来写字了。

斑斓的色彩,乱而不杂,定是一篇旷世佳作!也不知道她打算用何种画面来匹配这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字啊?

监考员停下脚步,生怕自己错过了精彩的画幕。

不知不觉间,半张纸上都是五彩斑斓的“黑”。

他不信邪,直直盯着纸面。

等最后一个“黑”字落在了右下角,彩盘里的颜料也在多次取色中完全混合为浓黑。柳舒言把笔投进了水缸里,方要伸个懒腰,就被桌前一个黑脸的中年人给吓着了。

娘耶!怎么会有个门神杵在这里,好似她欠了对方上万灵石一般!她不就多拿了一张纸,至于吗?

然不等柳舒言开口,监考员愤怒地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开。后面再巡逻的时候,他都远远避开她十尺,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这人什么毛病啊?”柳舒言一脸莫名。

“大概是被你溢出的才华吓到了?”系统同样不解。

“哦,怪我。”

青鼎上刚换上了新香,还有两柱香的时间。

柳舒言看向剩下的一张画纸。可惜不能提前交卷,无敌就是这么寂寞。她挽袖洗了笔和彩盘,重新铺下颜料。

“你要再来一张五彩斑斓的黑?”系统问道。

柳舒言摇头:“再来一张,岂不对称了,白给文沧城送一副门帘?”她才不要呢。已经完成任务了,她现在想画什么都行。

换了一只小号的画笔,柳舒言托腮看着纸面,随手画了半个圆弧。

“这是啥啊?”

柳舒言想了想:“月亮吧。”

恰好第一轮诗词抽到的是“新月”,她转笔补了半边,一弯如镰的清月挂在了高空。

笔尖沾了黑墨,她肆意在月下涂抹,像狗爬似的。然几息后,阴山密林跃然在纸上,反倒让她自己愣了下。

这意境,像极了那一年端午,掉落在猎人坑洞中的小女娃抱膝抬头看到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