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逃婚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沈珈想来想去对女王能说的好像也只有对不起：“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有错嘛，那就扯平了，我本来就不是能在这个世界久留的，很快就要走了。不要再去找我了，既然已经从囚笼中挣脱，那就为自己活一回吧。”

沈珈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儿了，到最后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听起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女王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决绝，薄唇微微颤抖，眼底的恐慌怎么也掩饰不住。

又要走了吗？他又要离开自己了吗？如果没有他，那她怎么样才叫活着？

听到沈珈说的那些话，她面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有自嘲、悲苦以及自甘堕落的疯狂，挣脱了吗？从来都没有，她的身体从铁笼中逃离，灵魂却心甘情愿地被一个人困住，她早就把他赋予了同生等同的意义。

——她就是为他活着的。

沈珈说完想说的，就打算离开了。

“再见。”他说。

青年的身形开始淡化，女王的瞳孔一震，脸色白的仿佛随时都会裂开的脆瓷，下一刻，她就拼命地朝沈珈所在的地方奔了过去，像是一生只有一次的追逐，飞蛾扑火一般，必须竭尽所有。

在沈珈睁大的眸子里，鲜红的裙摆在空中彷如绽放的花——不只是裙摆，一只箭笔直地扎进了女王的胸口，血花泼散开来，有种仿佛殉道般的惊人美感。

像灿烂过后就瞬息坠落的烟火。

沈珈愣愣地望着她，女王拼尽全力，抓住了他的手。

“哈哈哈哈哈！！！我射中啦！！这个贱人要死啦！！！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癫狂的笑声，那人用力地大笑着，手舞足蹈，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这个人正面对着女王的方向，也就是说，刚才那一箭女王必然已经看到了，可她依旧奋不顾身地迎了上来。

如同一场盛大的献祭，让人觉得无比震撼，哑然失语。

侍卫长又惊又怒，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混乱，根本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他一把按住那疯子般的人，怒喝道：“放肆！”

那人根本不理他，依旧癫狂地大笑，眼珠污浊发黄，边拍掌边口齿不清地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死了就没有祸患了，这个凶残的女王再也奴役不了我们了！”

沈珈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地奔腾起来，眼里的情绪无法掩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