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晌后,忽然感觉有股重量下压,紧贴着他胸膛。
雪闲慌乱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厉倾羽明显的喉结,随即是低沉带磁性的嗓音传来。
“不准睁开。”
厉倾羽凝视着底下人。
墙上蛇图的意思,是发现他俩身躯并未相碰,所以特意停止等待。
雪闲大约能猜到厉倾羽调整姿势是什么原因,那巨蟒看来是巴不得他们青出于蓝。
他面上无法控制的浮现赧意,可也只好竭力放松身体,让自己别太紧张。可因无措而不断加快的心跳,对方定是感觉的一清二楚。
不知隔了多久,厉倾羽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低低地流淌在雪闲耳边。
“巨蟒姿势变了。”
雪闲闻言,已是顾不得闭不闭眸。用力偏头往岩壁看过去,两条蛇蟒竟真的换了个缠法,现在改由小的那条躺在大的那条上方。
雪闲脑中一片空白。
这蛇还逼迫他们换姿势就对了!?
他偏头望向身上之人,道:“那我们…还继续吗?”
对方俊挺的面容也同时转回看他,额际的汗水往下滴在他脸上,道:“方才应是成功骗过第一幅图。”
雪闲神情宛如豁出去般。随即感觉厉倾羽抓住他肩头,让两人位置一翻。
雪闲猝不及防,整个人趴到他身上。
身子贴合之际,这才感受到那可怕惊人的事物。
他惊的想撑起身,厉倾羽却摁住他后背,道:“别动。”
雪闲立即意会过来,自己这类似磨蹭的动作,顿时僵化在厉倾羽身上。
此时,岩壁的两蛇也动得愈发激烈,十分享受。
见两人假意配合的方式似乎将蛇蟒唬过去了,雪闲虽手足无措,却不敢移动半分,只能静静地趴在厉倾羽肩头,随着巨蟒上下左右换姿势而跟着变动。
过程中二人的身躯也不时触碰,温热的呼吸吐在彼此肌肤附近。每回雪闲只要不经意碰到某个地带,便立即僵化,虽石洞内光线昏暗,可这般任着厉倾羽将他翻来翻去,他都能感觉自己脸上烧红的厉害,就怕对方也瞧见了。
“这是第几幅图?”
“十九。”
“…我的腰…好酸。”
“忍着。”
“呜…你…”
“不许睁眼。”
“我…我腿疼,撑不住了”
这回对方好半晌没说话,一会儿后低低的嗓音才道:“抱住我脖颈。”
直到最后,雪闲已是什么姿势都被摆透了。
雪闲面色深绯,心如死灰。
心道,要真能出去,你我二人就天涯一方,再也别见了吧。
那墙岩上的蛇蟒,一共换了七七四十九种姿势,有些难度甚至高到,雪闲意识一片混乱,连厉倾羽怎么完成的都不知道。
在他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之际,低沉带磁性的嗓音再次传入耳。
“行了。”
炎炎夏季的炙热,让人在峰上晃不到两圈,便是汗水不断、衣衫湿透。
雪闲顶着大太阳,带着一篓刚摘下洗净的灵草,回到居住小屋。
正唤出金色小鼎准备炼新一支药炷,门扉便被拍开了。
两个二十几岁的少年站在门外。
一个绽着阳光笑脸,另一人则是身高低了约半掌,气势却颇为惊人,分明长相秀雅,可一脸不耐的模样。
通常,这两人一起出现在浸雾峰某弟子的屋外,代表那弟子要倒大楣了。
毕竟同时被位高权重的左右执法一同找上,大概是做了严重危禁的事。
雪闲先是朝他们点了下头,示意随意,接着回过头继续准备炼药炷。
门外,奚云满面灿笑,道:“医君,听说你今日一早便去灵鹿守护的山坡上,是去那晒太阳?”
“太阳这么大,只能晒人干。”雪闲笑笑道。
奚雨被搭奚云搭在一边胳臂中,做出听见笑话的模样,呵呵两声,然后被那条臂膀拖着,一起进了小屋。
雪闲让了桌边那条路给他们走,可到底来说,他住的这间房也不大,三个不矮的人在里头,就感觉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奚云看了眼满桌散乱的东西,道:“医君,你怎么每天都忙着炼药?似乎从你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雪闲不想说出自己除了做弟子们需要的药丹外,还得抽出大把时间来炼厉倾羽的药炷,故只说道:“因为我属医修,提炼修为的方式就只有炼药而已。”
奚云不禁拍拍掌:“下回我叫一批不上进的弟子过来,让他们听听医君这席话,见识刻苦上进的人是什么模样!”
雪闲心道,也没什么。也就是被某个冷脸高大之人给胁迫,做不出来就不得踏出浸雾峰的模样。
不过其实,他也不知做不出的话厉倾羽会怎样。
是把他扔下山呢,还是扔下山,或者是扔下山呢。
反正死法很多,不止从峰顶扔下一途。
右执法奚雨一脸没好气,同样看了下混乱的桌面,发现自己根本连一种药草名都叫不出来,“你没事炼这一堆药,弟子们若用不上,不如去外头兑换成灵石。”
雪闲不解:“兑换成灵石做什么?”
奚雨一怒:“赔我钱。”
雪闲一听,就知大事不好。
这右执法特别特别记仇,大概一年前的事情都还没忘却。
一旁奚云见手臂环着的人准备拍桌,连忙圆场,“奚雨!上回被医君摔坏的那枚法器,我后来不是找到新的补送了吗,你怎么还气这件事?”
奚雨立即嘲讽一笑,“身为峰上医君,竟敢随意将执法的东西扔到山坡下,还是我自己去捡回的。这种可笑的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底!”
最后几个字明显咬牙。
奚云闻言,想安抚他可又忍俊不住,最终便笑着搭上他肩。
一旁雪闲简直有苦难言。
喂喂!先说好,那法器不是我摔的!
是你家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