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娘子三个字,不知怎的,竟让她想起了五年前,她还在汴京城中……不!应当不会的!这是什么地方?方知鱼怎么会来这种破地方?!

要知道,哪怕在几千里之外,沈宝珠都能知道,她方知鱼开的那方氏食肆,在汴京城中生意红火,她躺在床上数钱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来这地方,还恰好与自己遇上?

不会的不会的,哪怕同样厨艺好,同样姓方,也应当不是一人。

“对啊,”那张婶愣了愣,恍然大悟道,“这些日子你也没出过门,那村长家新来 的租客是一家三口,只是男主人近两日好像有事,方娘子一人带着个两岁的小孩儿,实在忙不过来,才会在村子里请人帮忙。”

一家三口……

沈宝珠点了点头,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些许那租客家的情况,这才与那张婶告了别,往村长家走去。

村长家住在村西,因着家中富裕,一连盖了好几个独立的院落,是村中独一份儿,那租客便是租赁了村长家边上的一个小院子。

沈宝珠刚走到院子门口,敲了下门,便听到里面有小孩子的笑声,咿咿呀呀地,依稀伴着几声“娘亲”和“爹爹”。

然后便有一温柔的女声轻声地与那孩子说着,“爹爹就快回来了,弘儿要乖乖的,娘亲去开门哦。”

恍然间,如一道惊雷披在了沈宝珠的头上,这熟悉的声音和语调,竟然真的是那阴魂不散的方知鱼!

她慌忙躲在院子拐角处,听见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方知鱼语气中带着疑惑,轻声嘟囔,“方才分明听见有人敲门,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院子的门关了上,沈宝珠抚摸着跳动地越发快的胸口,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院门。

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一笑,快步跑回了家,将那老虔婆的叫骂声抛在脑后,回到厨房从灶台里取出了方才那小瓶子,用手指伸进去,刮了刮瓶壁上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