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侠把脑袋探出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气。乡间的空气是如此清甜,虽然冷是冷了点,但也越发让人觉得头脑清醒。这里山好水好吃的也好,实在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所以老师是准备在这里养老,不走了?”
宁小北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杯中嫩绿的茶叶载沉载浮,开始试探性地问道。
“开了年就走,不能留……留下就是被逼结婚。”
吃完饭,顾凯歌习惯性地往上衣口袋里掏,结果只掏出一包烟来,才想起昨天夜里打火机坠楼之事。
他悻悻地把烟又塞了回去,喝了一口茶。
“就这个月,我妈都不知道逼我多少次了。你们不知道,到了年底,去附近杭州宁波上海上班的孩子们都要回来了,很多人一年回来一次,就是为了相亲。我是受不了这些的,我不想做第二个‘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冷风吹过,宁小北忍不住打了喷嚏,范侠急忙把窗户关上,走到他身后,拉起原来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体贴入微,关爱备至。
“真是‘恩爱’啊……”
顾凯歌语带羡慕地说道。
“彭老师呢?闻老板说他跟你一块走的,那么都没见着他。是去其他的村子写生采风了么?”
宁小北拎了拎衣领,毫不介意地牵起范侠的手,一脸坦然地看着顾凯歌——他们能在旁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表明关系的机会太少了,他愿意抓牢一切有限的机会,来向范侠证明自己对他的心意。
经过昨晚的那一回,宁小北终于明白范侠看似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易碎敏感的心。
他需要安全感,那他就给他安全感——这是作为年长的爱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