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侠竟不知道如今中国做家长的都那么地开放了。
说实话,就他和小北的关系,现在也就是他那舅舅知道。小北的爹还不清楚呢。
他听了舅舅的话,决定等过两年,他和小北等彻底稳定下来再说。
其实在范侠看来,他和老大哪里还需要什么“稳定”“沉淀”,他们都“沉”了多少年了,“稳”得不能再稳了。
小北只有他,他也只有小北一个。他们之前的整整一半的人生都是一起度过的,之后的人生,也只有彼此。
但是舅舅硬要说什么,至少等大学毕了业,至少等他出了社会,有了工作再说。就算是男女结婚,也要有个保障呢。何况他们这样的关系,没有经济基础什么都谈不上。
这点范侠也是同意的,他从小在他爹范建和舅舅赵景闻手下长大,他们都是典型的传统中国男人,骨子里带着点大男子主义,但是在养家养老婆,孝顺父母这样的事情上是绝对不推脱的。
别的不说,他爸和他妈离婚那么多年了,每年逢年过节,范建还要带着礼物去范侠的外婆家探望老人家呢——相比之下,他妈可不是年年过年都会回家省亲的。
“小弟弟你做梦呢?他家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要他们接受儿子是个gay,不如让他们去跳黄浦江。今天知道,明天就送到县城里精神病院去好不好?”
闻狄白了范侠一眼。
“反正上海这边的学校是待不下去去了。老顾呢,先回家教书一段时间,他们那边也缺老师,尤其是男老师。至于小彭呢,就说他是城里搞艺术的,去山里采采风,左右先把这个年过去了。反正小彭他平时也几个月几个月不回家的,他爸妈都习惯了,不会多心。”
知道两位老师都没事,宁小北和范侠的心这才放下了。
不过更多的是唏嘘,人生太无常了,本以为永远都在那里的东西,永远都在那里的人,扑簌一下就会换了地方,乃至永远都不见了。
“小弟弟,我说什么来的,你早晚会到我这里来的,没说错吧。”
闻狄说着,又要去勾宁小北的下巴,被范侠“啪”地一下打了爪子。
看谈的差不多了,两人也就准备告辞了,范侠几乎是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他可实在受不了这老板,还有周围那些男人看他的眼神了,怎么个个都要吃了他似得呢?
“你这男朋友,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