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北弓着身子从玄关后走了出来。

步履匆忙,左脚差点踩到右脚。

为了节约用电,筒子楼公共走廊的灯只有十五瓦,用赵景闻的话说,夜里站在走廊上好像回到旧社会。

不过就这昏暗的灯光下,赵景闻还是看到了宁小北酡红色的,仿佛吃醉了酒的脸颊,和他微微带着水光的唇。

“晚,晚安呀……”

老赵倒退两步,手软脚麻,差点踩到隔壁人家晒在地上的甲鱼壳。一个闪躲,脑袋却又撞上了悬在旁边的臭咸鱼和大蒜瓣。

看着宁小北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赵景闻这才捂着胸口,走进家门。

迎面就看到了范侠笑得跟傻子一样的脸孔。

傻得就跟他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偷偷亲到宁建国的表情一模一样。

赵景闻一脚带上门,把包往鞋柜上一放,顺手抽出了放在门后面的鸡毛掸子

多年不用,落了不少灰,拿出来的时候舅甥两个人都被呛到了,范侠脸色一变,如梦初醒。

“舅舅你听我说……阿嚏,阿嚏。”

“臭小子,有种别跑。”

赵景闻怕夜里吵着邻居,压着嗓子喝道。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横眉冷竖。

“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