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侠叼着冰棍儿棒子,双手反撑在窗沿上,眯起眼睛,看着厨房方向露出来的半个人影。

小区里开满石榴花,红艳艳的,如火如荼,像是一团火,要把这夏日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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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侠虽然没有“勾引”到宁小北去练肌肉,却成功地让丁哲阳上了贼船。每天下了课,跟他和其他两三个男生,一块去凯哥的健身房举铁。

锻炼身体是锻炼心灵的最好方式。

现在的丁哲阳今时不同往日了,为了他和常乐蕴的“美好未来”,下定决心要和父母抗争到底。

撸铁只是第一步,他还打了越洋电话去东京,明确告诉他们自己不想去日本读书,要留在中国。

那边双亲自然是各种劝说,许下种种陈诺,列数种种好处。又说一家人当然还是要聚在一起,让他多多考虑父母,不要孩子气,不要一意孤行。

丁哲阳被逼到没有办法,冲着话筒大喊一声:当年不要我,把我扔在上海一个人,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熬日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各个那我当拖油瓶,眼中钉,你们知道么?

好不容易熬出头,又要去那鬼子村。口口声声为我好,硬拉我去日本。我在日本一个人都不认识,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去干吗?

笑话!我为啥要跟日本人交朋友。

到底谁自私,谁一意孤行。横竖都是你们拿主意,我只能接受?

我明年就十八了,等上了大学,你们也别管我了。你们爱做哪国人,就做哪国人。我也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各过各的。

说完,不管那边如何回答,直接掐断手机,看的一旁的宁小北和范侠目瞪口呆。

能和常乐蕴好在一起的,果然也是猛人。

虽然他要去外地念书的理由和常乐蕴的截然相反,不过总算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