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我们上去把他拖下来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宁小北狞笑一声,冲到车门旁踏上台阶。
“老,老,老大……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范侠把围巾披在身上,就露出一个脑袋,像是古早电视剧里失|身的良家妇女一样,眼看着宁小北低着脑袋,双手高高举起一步步地朝他逼过来,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逃?你再逃呀!现在想起来要好好说话了?告诉你,你现在插翅难飞,晚了!”
宁小北拉起他的胳膊,就往自己这边扯,“快点跟我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自己回去吧,你别管我了。”
“我看你在做梦,走!”
两人推推搡搡挤成一团,跟跷跷板似得一个站起一个坐下。
最后范侠干脆耍起了无赖,躺在座椅上像条毛毛虫一样胡乱扭动起来,宁小北气得狂踢他的屁|股和大腿。
丁哲阳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站在车座旁,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还被连带踢中了几脚,雪白的校服运动裤上沾上两个大鞋印,受足了无妄之灾。
“哎,两位小同志,车子要开了,你们到底是坐车还是不坐车啊?”
满头小卷发,脖颈里围着一根橘红色丝巾的售票员阿姨双手叉腰,吊着两根青色的,好像老电影里女特务的眉毛冷冷地看着他们,用带着本地方言味道的普通话问道。
于是一个人的长途旅行就这样莫名其妙得变成了三个。
黄昏的小镇车站上,随着“滴滴滴”三声喇叭响,载满了一车旅人的巴士向东海小岛的方向开去。
直到汽车开上摆渡船,坐在客舱里看着窗外的泛黄又带黑的滔滔海水,丁哲阳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海上!这是今天最后一班车!他们回不去了!
“怎么办啊?能让船开回去么?回不了学校,老师不会发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