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火车站外面发现她的。她身上没钱,也没带身份证。我们开始想要把她带去派出所核查一下,要是她在上海没有落脚的地方,那就要把她送到收容所。”

“哎,那个地方不好去的……”

宁建国连连摇头,“两位同志,她在上海是有工作,有住所的,不是‘盲流’。”

一旦进了收容所,要把人保出来那可不容易了。

“是啊,我们看她一个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就先按照她说的地址,把她送到老城区的建德里那边,结果那边屋子里也没人,黑灯瞎火的。小姑娘在外头叫了半天没人应门,哭的都要跪在地上了。我们问她在上海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想了半天终于找到这里来了……”

“不过她好像对这里不是很熟,刚才连续认错了两家。要是你这家再认错,那我们真的不能再奉陪了。你看,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我们等于是陪她在雨里跑了一晚上。”

联防队不是正式的警察,可不会配巡逻汽车,他们都是蹬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的。为了把小梅送过来,这两人等于是在雨里推着车走到现在,真是着实辛苦。

工人新村这边的房子都长得一模一样,下雨天更是分不清哪栋是哪栋,难怪会认错。

“真是辛苦两位同志了。这个请收下。”

赵景闻说着,把两包没有开封过的软中华塞进了两人雨衣的衣兜里。两人也没有拒绝,再一次确定了小梅的身份信息后,掏出本子让宁建国签了个字就转身下楼了。

“冷死我了,快,快把油汀打开。”

赵景闻关上门,搓着手坐到沙发边。这寒冬腊月的,又下着雨,简直就是冻到骨头里。

“范侠,你上来干嘛?下去睡觉,别惹小北,他身体不好,经不住冻。”

他一转头,就看到自家外甥和宁小北裹着一条毯子蹲在沙发上,两个人就跟连体婴一样贴着,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不,我要跟老大一块。”

范侠说着,把小北搂的更紧了。

赵景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决定万一他把小北弄感冒了,回家就狠狠地教训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