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毛豆子, 是日本‘纳豆’,人家丁哲阳妈妈特意送来给我们的。这个东西对身体很好的,不是坏了才发臭的。”
“啊?那跟绍兴臭豆腐差不多么。原来日本人也吃臭豆腐啊。”
听到对“身体好”这句话, 舅甥俩也学着宁小北的样子吃了两粒豆子, 最后双双举手投降。
“阿拉中国胃,享受不了什么‘日本料理’。生鱼片,寿司什么的还凑合, 这个真的吃不下去, 无福消受。”
宁建国没办法,只好把这碟纳豆撤了下去, 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碟腌好的酱瓜, 总算对上了这两人的胃口。
“赵叔叔你继续说啊,什么‘旗袍生意’, 丁哲阳的爹妈不是开旅行团的么,怎么他们也要做服装生意么?”
直觉告诉宁小北, 这条讯息很重要。
甚至关系到赵叔叔, 以及丁哲阳父母未来的人生选择。
“哦, 就是他们这些年接了很多旅行团,那些日本阔太太,阔小姐,和服穿多了,也想穿穿阿拉老上海的旗袍。日本好像也放过一些中国的电影,巩俐演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有什么《游园惊梦》。反正她们到了上海也想买旗袍穿就是了。”
赵景闻说道。
“我好婆讲的,旗袍一定要贴身定制的才好。去年订的旗袍,今年拿出来说不定还要改一下,找弄堂口的裁缝要么放宽,要么收窄。虽说‘鞋不争分,衣不争寸’,旗袍是半寸都差不得的。宽一分那就是麻袋上身,窄一寸那就是在‘绑素鸡’了。”
宁小北虽然没看过猪跑,好歹吃过猪肉。
宁家二楼的那个花梨木大橱里,一半以上的衣服都是好婆年轻时候穿过的旗袍。
虽然进入新社会会老太就不再穿了,不过说起这些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宁家两父子都曾被她熏陶过。
“话是这么说,旅行团到上海来跑一圈,短的只有一个礼拜,再长也不过半个月,哪里就有功夫定做呢,肯定还是要买成衣的。”
赵景闻摆了摆手,“他们夫妻两个的意思,是说现在上海做成衣旗袍的店太少了,那么大个服装市场,就只有一家卖旗袍的,而且还是那种餐厅服务员穿的,不是大红,就是大绿,开衩么开到大腿根,一点古典韵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