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没想到那么多年不见,你居然一眼就认出我。我也是看了你的身份证好一会儿,才想起你来。”

两人前后脚进入电梯间,范侠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宁小北,啧啧称奇地说道,“我们前后才相处了一年吧。上初中后就分开了,你的记性真是好。”

当然了,对你来说,我们足足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不过对我来说呢,上一秒我还跟你一起在操场上踢球呢。

谁知道你这家伙脚下功夫臭得跟国家队有的一拼,居然一脚把球踢在我的脸上,害得我晕过去,又回到现实世界来了么。

宁小北暗自腹诽道。

打开门,宁小北把钥匙扔在玄关柜子上,示意范侠进门。

范侠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一进来就看到了正对着玄关新设的小灵台,以及香炉后头的遗照。遗像旁放着一只塑料小花圈,花圈两边的挽联上写着“宁建国千古”和“孝子宁小北泣挽”。

自动唱佛机有气无力地循环播放着“阿弥陀佛”的念经声,灵台上还放着冥钞,锡箔,蜡烛等物品,按照上海人的习惯,这些都要在“头七”那天做法事的时候烧掉。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节哀顺变。”

范侠再看宁小北大热天里穿着的一身黑色的衣服,恍然大悟。

“赵叔叔没有告诉你么?我记得几天前我爸大殓,当年鞋厂里的老同事都来参加葬礼,赵叔叔也来了。他不是你亲娘舅么。”

宁小北点燃三支香,交到范侠手中。

范侠双手接过,高举过头,毕恭毕敬对着宁建国的遗像鞠躬。

侧面看过去,范侠身着笔挺的警察制服,一脸浩然正气,双目凌然有神。虽然还是黑不溜秋,不过更显得英气逼人,充满男儿气概,和现在时兴的“花美男”截然不同,充满了阳刚之美。

再想想“梦境世界”里的小范侠,昨天夜里可能受了凉,课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涕泡垂到桌子上的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