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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贵人们来说, 巡塞虽是不大便利,但也还能忍受,毕竟吃喝拉撒都有宫人侍奉,可对于宫人们而言却是极度辛苦的。

陆亦凝在一旁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那把脉的太医。

事实上, 打从四爷及时醒来,病情便有了些许好转,不至于睡梦中高热而亡。

许是高热把四爷的理智也消磨了,他看向陆亦凝的眼神很是依恋。只是周围一片片的白纱布却是叫他心头一颤,他得了时疫。

其实刚醒来时,四爷只觉头疼极了,可看到陆亦凝的那一刻,他反而觉得好受了不少。

明明来之前他们还闹别扭,可眼下四爷只觉眼眶温热,这个钮祜禄氏,明知他得了时疫还不远千里跑来塞外。

府里必定是要福晋坐镇的,这点四爷心里有数,其他几个侍妾没有出现,想来也是不愿的,也就陆亦凝这个傻得,竟是跑来了。

四爷想,若是他,千种万种推脱的法子也是有的。可他却不自觉勾了勾唇,瞧,钮祜禄氏嘴上不说,心里还不是把他看得最重。

四爷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丝丝缕缕的情意,心中是说不出的餍足,好像是小时候皇阿玛把他喜欢的东西赏赐给他时的那种心情。

恰巧太医收回手,沉思半晌道:“王爷需得多吃蔬果肉食,臣等再研究一下,改改药方,想来不日便会有好转。”

这话跟没说是一个样,不过四爷已经醒来,想来没那么严重了。

四爷眉心蹙了蹙,张了张口,声音低沉沙哑:“这时疫当如何治?”

说着,他不自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一旁的陆亦凝见状,便端来了温热水,坐在四爷身侧准备喂给他。

四爷抬抬手,紧接着又摇摇头,偏过头去:“离我远些,莫要染给你了。”

陆亦凝没吭声,抬手就握住了四爷的手:“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