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眨眼就到了六月。

在做题、背书的无休止循环里度过了快一年,真到高考那几天,周渝反倒无比坦然。他这几天都没联系钟粤,安静考他自己的,自我感觉就很好,很有把握的好。

等到最后一科考完出来,校门外拉着大横幅,好多人举着花迎接自己的孩子,人群里周渝看到周文晖,放在高二那年他都不觉得周文晖会来,因为周文晖那会儿还天天嚷着“别学习了来跟老爸做生意!”

思绪这么飘着,他走到了老爸面前,被结结实实地抱了一下:“儿子,恭喜你高考结束!”

“谢谢爸。”周渝由衷地笑,“解脱了”的感觉几乎是在这一刻才慢慢真实起来。

周文晖拉着他往停车道走,“走啊,晚上带你去吃好的,跟家里聚餐?”

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周渝犹豫了下,最后说:“不行,我今天有约了。”

“嗯?”周文晖惊讶地挑了下眉,“去哪儿?”

“机场。”周渝说。

周文晖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了:“你去哪儿?”

“你知道的。”周渝说。

“你们和好了?”周文晖脸色更差了。

周渝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能十八岁了,于是钟粤十八岁那年的勇气过继给了他。

“我们就没分过。”他说,“去年一年,他都在重庆陪我。”

周文晖本来看起来都要发火了,可听到后半句,整个人又愣住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问:“钟粤去年一年都在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