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顿的精神猛然一振,心跳也突地加速,周渝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推开门。

2班教室空荡荡的,大半隐在阴影里,课桌椅整齐地站着,融入窗外清凉如水的夜色,只有最后一排开了组灯。

钟粤正坐在那组灯下,周渝的座位上。

他单手托腮,腕骨有好看的突起,靠着墙,安静地翻着书。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与周渝视线交汇时笑了笑:“回来了?”

橙色的灯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像海上的灯火明了又暗。

夜色在无声中盛放。

钟粤在晚上八点的教室里等他。

周渝站在那,呆呆的,不自禁蜷起手指,又害怕钟粤看到悄悄把手背到身后去。

他心里很乱,像海风吹得潮汐浪涌。

却说不出任何话。

朋友等自己到很晚,这应该是个很令人感动的场景,在钟粤这儿却显得寻常。

但这样一个在他俩之间很常见的场景,周渝现在的心情却很不一样。

仔细想想,也许那种“不一样”早就存在,只不过他一直怕别人发现,甚至连自己也不敢去发现。

取代简单开心情绪的,是某种从左侧胸腔汹涌而起的,过电般的悸动,那种滋味顷刻流遍全身,让他连指尖都一阵不听话的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