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打在锈迹斑斑的铁大门上,光线穿透栏杆的缝隙,在门后砖块碎裂的地上投下条形码似的光斑。

大门右侧的石柱上挂着块脏兮兮的牌匾,表皮的漆斑驳得好似得了牛皮癣,借着车灯的光,勉强能辨别上面的字。

“二……齐……宗人……什么完?”苟云卓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就差把自己贴在挡风玻璃上,“我的天,这字儿缺胳膊少腿还少得挺整齐。”

吐槽了一句,他转头看向后座两个把脑袋挤在驾驶和副驾驶中间的女孩子,“姑娘们,地方到了。”

程珊抱着副驾驶靠背,深吸一口气,声音听着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我、我们就这么进、进去?”

“不、不然你想怎、怎么进?”苟云卓促狭地调侃一句,随即正色,“我看你都先天六重境了,不会怕鬼吧?”

程珊避重就轻地回答:“咱们、嗝、要不要、嗝、做个计划?”

“嗐,首都区域内像这种地方都被清理过好几轮,最多最多藏几个无处可去的游魂,不会有危险,”苟云卓家里有人在调查局工作,又是本地人,对调查局和首都的情况都很了解,安慰道,“我们这就是个最简单的探索任务,整个任务最难的环节就是填调查档案。有哥罩着你,怕啥。”

说完开门下车。

车门嘭一声关上。程珊来了几次深呼吸,觉得发紧的嗓子稍微松缓了些,一鼓作气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发现自己的队友还扒在驾驶座靠背上,眯着眼睛看前方,没有下车的意思。

“羲音?”刚一开口,刚才鼓起的勇气好似随着话音泄了出去,她声音又开始抖,“你、你不走、走吗?”

羲音像是才回过神,微微偏头,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前方破旧的医院大门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