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连祠说,打火机在指间发出咔哒、咔哒的金属碰撞声:“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郑青刚要说话,就听鹤连祠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的女儿。”
他便沉默下来。
十月份过完了,天气彻底转冷。这通电话的氛围也没有什么温度,过了一会儿,郑青问。
“因为小贝,是吗?”
他这样问,不是说明他知道了——那个夜晚鹤连祠究竟在山上做了什么。只是看到了鹤连祠似乎开始讨厌自己女儿这一结果,才直觉性一问。
鹤连祠垂眼看着打火机的焰火明明灭灭,“嗯”了一声。
郑青像是叹了一口气。
叹息里有无奈,又显得有些难过,只是没有惊讶。
他向往鹤连祠。向往他的年轻、洒脱,还有勇敢。但也许正是这样,年轻总伴随着不成熟的标签,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喜恶不需要理由。在郑青眼里,在他们接吻被小贝看见,在小贝表现出需要一位母亲、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的时候。
可能在那一刻,郑青就认为鹤连祠会讨厌小贝了。
“我没有其他事情了。”郑青叹完气后说,声音不大不小,很坚定地传递过来:“……那,再见?”
年长者的宠爱很难不抱有偏见,因为偏见才纵容,先入为主地以自己的判断为准。鹤连祠曾经短暂沉溺在这种宠爱里,把节奏交给郑青,跟在他的后面。
但郑青大概从来没想过鹤连祠会为了自己而停下,所以取舍也做得干脆。
打火机在掌心里微微发烫。鹤连祠收拢手掌,说:“再见。”
这便是最后了。
许琛在宿舍里叫了他一声,鹤连祠把电话挂断,抬腿迈入宿舍。阳台门一拉,将朔朔冷风和准备升起的群星都关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