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一直垂头听着,神色仿佛半分波动都无,若是细看却能发觉她细长的眼角,蔓延出血一样的鲜红,一如当年的株洲城那般触目惊心。

“素来听闻林家向来以忠孝为名,不知如何会勾结外敌?”沈寂声色如常,只是沙哑了些。

段渊静了一瞬,而后缓道:“林家从边境退兵一事辩无可辩,何况当时那封密信,亦是刻着林将的亲章。”

沈寂骤然抬头,目光凝着段渊。

段渊声线放轻,垂眸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蹊跷。”沈寂淡应便收了声,压制住声音里微微的颤抖。

“如今回想起来,确实蹊跷。那封密信来的实在太过于恰到好处,只是刻着林将的亲章,让人很难不相信。”段渊缓道。

“亲章,难道就不可以仿刻吗?”沈寂似乎轻笑了一声,回应道。

段渊盯着她,随即反问一般:“可以吗?”

沈寂微怔,抬起头,恰好对上他深到让人心口发慌的目光。

“可以仿刻吗?”他又问。

沈寂心口一震,想起当年父亲收到的那封印着容将军私章的手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才缓缓道:“私章这种东西,一般自然不会为人所见,只有用于加急的密函上来明示身份,但若是有心人想做手脚,也是可以仿刻得来的。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让私章离手,所以就算是旁人仿制印下,也定然会和本人的私章有所出入……”

沈寂话还未说完,便见段渊抬了下手,“在这摞文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