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平日里亦忙,二人自那日起几乎再没见过面,沈寂暗自筹备着之后同他一起去雪宴,定要搜寻到一二蛛丝马迹,来还复曹家的清白。

顾珏那旁似乎已经查出了一二眉目,这几日来了回信。

她那日同他见过面后,为防他欲反过来对她下手,便为顾珏寄去了一份名单,名单上尽是和顾珏段睿有牵连的的朝中官员。

若只是寻常官员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人为段睿谋事,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些不干净,只要详尽调查,不怕牵不出大事。

其中自然也包括顾珏为段睿所谋之事,盐科赋税商赌兵马,桩桩件件都有牵连,实不算少。

她将此名单寄给顾珏,便是想让他知晓,这名列她给得了他,自然也给得了旁人。

原本寻顾珏就是一步险棋,但如今事已至此,若不拿出实证来胁迫,他就算知晓裴娘子一事的真相而恨上段睿,恐怕也不会放过沈家。

沈寂回了青竹院,散了内室中服侍的人,从那信函之中抽出薄宣。

宣上字迹刻板,是怕人认出字迹而刻意为之。

沈寂指尖流转过那寥寥几个字,神色微顿。

上一次顾珏曾问了她想要什么,她答想要沈家平安。

她知道他如今手中是有沈林二家有关之证的。

可眼下他写的间司乃是户部管制下的一个小部司,这地方是掌管京中各户卖庄和限粮的,为何会和沈林二家……

沈寂指尖忽然滞住。

不对。

当年母亲出嫁,虽是以江河苏家的身份,但嫁妆金银却还是祖母为其置办的。

嫁娶有风俗,要五谷粮来求五子登科,而那几年株洲饥荒闹得厉害,五谷粮限低得离谱。祖母心疼母亲,却又因母亲是远嫁,不好在京中筹备,便拿了沈家在京城的粮限去置换了株洲的五谷限,由此备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