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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头?”

“是。我们十几个人,原先都是驿站的。后来驿站解散,我们都没了饭碗。种田我们也许不如农民,可要说押送货物,我们可比一般人有经验。榆林、宁夏边市我都去过,路线熟悉。”

居然裁撤了驿站,这朝廷真够傻帽。驿站连通全国,没了驿站京师岂不成了断腿的残废。还说什么平定内忧外患,简直痴人说梦。没想到碰运气居然碰到了内行,张瑾当下稳住自己,开口就地还钱。

“那依兄台所言,该涨多少合适?”

“每人加六斗高粱或者黍栗。”

男人说完,转头瞅一眼身后的弟兄们。这些人冲他点头,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连年灾荒,今年更甚,粮价飞涨。如今谷子的价格已经涨到一升一百钱,比平时贵出十倍。

关键在于,平头百姓过日子不欠饥荒都是好的,哪儿来的银钱买粮?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一斗粮逼死一家老小。所以此刻谈的不是钱,是命。

“娘子,这个价不亏。我们这是给你卖命,只要还有口气,绝不会放任您和 您的货物不顾。”

“是啊娘子,此去边市一来一回最快也需要一俩月。俩月时间,十二斗粮。我家中还有父母妻儿六口,将将够他们活命。”

张瑾略微一沉吟,点头同意。没等大伙儿高兴,她再次重申:“这粮我可以多付,但需要各位出力的时候……”

“娘子放心,咱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汉子,说过的话绝不反悔。哪怕这百八十斤撂在外头,也绝不会做出临阵逃脱的事儿。”

“对,娘子尽管放心。八百里加急跑断气也得执行任务,咱们明白啥叫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