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知道就好。”

秦鸿风顿了顿,“可若是我留下来就不同了。我身上有他要的东西,我对他很重要,他不敢背弃我。”

妖兽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保自己,而是保别人,也有些诧异,“倒没想到,仙君还是个痴情种子,重情重义。”

“你说了那么多,听上去是不错。可如果他出去了是去搬救兵的呢?”妖兽伏低了身子,眸光阴沉幽暗,浑身毛发则张扬起来,闪着耀眼的火光,“我学不来你们这些曲曲折折,我只知道只要我打赢了你,总有办法得到我要的东西。”它性急暴躁,脾气说变就变,说话间便是数个火球。

秦鸿风不察它突然袭击,拧身险险避开,燎了三寸发尾,也有些恼火。

火球砸在山壁上,几颗火星点着了岩壁裂隙间生出的树,风吹火长,一发不可收拾,烧着的枝叶飞卷起来,落在山头,刹那间,大半片山已到处都是熊熊火光。山林之火,片刻燎原,势如摧枯拉朽,映照得天幕赤红一片,满眼望去都是红通通的火光。

整座山谷就像一个烧得滚烫的铁锅,温度越来越高,木材哔波之声不绝于耳,到处是灰蒙蒙的烟,几乎难以呼吸,双目不能视物。

片刻间,妖兽的尾巴又横扫而来,犹如雷霆万钧。秦鸿风翻身越过,刚要落地,足下已是熊熊火势,他虽身法灵活,妖兽伤不到他,却只能左右躲避,一时也近不了妖兽的身。

趁着他们争斗之际,燕宁已经勉强站了起来,他立在崖壁下看了会儿战势,火焰缭绕,灰烟四溢,熏得眼眶生疼,呼吸间,喉咙就像生吞了炭块般灼热,不时有火星子落在他的四周。他看了会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争斗的全过程中,那妖兽就稳稳蹲踞在池子正中央,只凭着尾巴和火球攻击,即使秦鸿风几次腾挪,眼看就要离开它的攻击圈,也没有挪动过位置。就好像那池中有什么限制了他的行动。

燕宁皱着眉,然后贴着崖壁摸索着走,赤脚踩在那些碎石块上,那些石块被炙烤得滚烫,就像走在烧红的铁板上,疼痛难当。

绕到妖兽身后,离池子边缘很近。红色岩浆般的液体溢出池面,顺着缝隙蔓延,堪堪在离他半步处凝固。中央的池水咕咚咕咚冒着气泡,在水面炸裂,这儿的温度升高到几乎连毛发都要被烤焦。温度更高,空气更压抑,呼吸更加艰难,汗水滴落在睫毛上,几乎逼近人能忍耐的极限。

在一片迷漫的蒸汽中,他模糊地看到水面有金光忽闪。他眨了眨眼,汗水滚落。视野变得清晰一些。

铁链因扯动不时浮出水面,拳头粗的链条一端系在妖兽的四肢上,一端连接着池底。那妖兽每拉扯一次,铁链上就有隐绰的金光闪烁,仔细看去,似乎刻满了符文,不断有金光顺着凿刻的凹槽流窜。

这就是为何那妖兽在打斗中,身躯也没能离开池水。

他猛地一惊,一种思绪闪过,也许夺宝只是虚晃一枪。这妖兽不是藏匿于此,而是被封印于此,是有结界限制了它的法力,让它无法脱身。这结界上遍凿纹路,金光流转,与燕宁那日在草屋门锁上看到的施印手法如出一辙。就算不是秦鸿风自己所设,必定也是同门子弟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