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菀抬手,示意请讲。

崔老板:“第一,民宅商用,这在宁州是不允许的,小娘子打算怎么拿到康宅的商用凭证?第二,这‘不夜街’固然绝妙,但必然引来如我这样的大型酒楼的联手抵制,到时候小娘子又打算怎么做?”

“还有最后一点,”他叹了口气:“小娘子怕是忘了,亥时一到,咱们宁州是要宵禁的。除了官兵,没人可以在街上走动,又遑论小娘子想要的‘不夜’呢?”

卢菀不说话了。

虽然“美食城商业街”的规划一直在她的计划里,但卢菀也是今早才得知了可以租用一零二号宅的可能,因此她既没有充分地了解过规则,也没有详细地去制定计划。

只是崔老板问了,她便将这个计划说出来以供参详。

然而这三个难点一齐压过来,卢菀才发觉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容易。

政策,永远是压在商人头顶的,天花板一样的困境。

她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扣动,似在思索。

“所谓不允许,”半晌,她问:“是大荆朝廷统一制定的政策不许,还是独独咱们宁州不许?”

崔老板心里赞了一声:“宁州不许。既然聊到这了,我不妨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是十三世会不许。”

“那么,”卢菀淡淡问道:“又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权利,他们又凭什么做这个主呢?”

崔老板悚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