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终究未死,”卢良臣两眉一压:“你姐姐的一生却完了。”

可你终究未死——

卢菀把这话琢磨了一遍,最后笑了。

她点点头,仿佛十分开眼似地说道:“很好!”

言罢不待任何人反应过来,淋着雨大踏步走到庭院之内,众仆见了她刚刚那一手,纷纷惧怕地退让。

露出了被翻过身的,半边脸沾着泥土的嫡女卢菲。

田氏尖叫着扑到堂屋门口,却不敢出庭院:“你要做什么?!”

就连卢良臣也噌一下站起身,似乎压着无边怒气。

卢菀抬手,将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向后抚平,露出光润的额头;她抬起脚,那双绣鞋已经旧得不成样子,却洗刷得非常干净,甚至发出浅浅的白色——

与卢菲的锦衣形成刺目的对比。

那只破旧的布鞋,踩在了卢菲咽喉上。

“不妨告诉你,父亲。”卢菀将父亲二字咬得极为讽刺,仿佛那是什么尖酸的笑话:“你女儿我,从来是个生死看淡的混不吝;大姐姐既然想要我的命,我不妨将她人生毁得再彻底一些。”

她脚下用力,卢菲在剧痛中醒来,疯狂地想要嘶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用没被废掉的那只手努力去抓她的鞋,可卢菀踩着她的那只脚仿佛沉重的审判,竟无法撼动半分。

卢菀垂下头,雨滴顺着她秀美的鼻梁落下,在阴黑的雨幕里,就像一尊美丽的杀神:

“你说干脆杀了她,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