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一刻也没有松懈,她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在她敲门的时候,贺晴迟迟未能开门,那样的话,她面临的依然是死路一条。

然而她好似被神明眷顾,就在她抵达所住的楼层时,家门却恰好刚被打开。

贺晴从里面缓缓走出,手中持伞,她正要下楼去接妹妹回家,一开大门,恰好撞见跌跌撞撞的贺玉,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我下楼算早的呢,没想到你已经跑了上来,你身上怎么淋成这样?”

贺玉根本顾不上同她讲话,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最后的台阶,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快速躲入屋内。

贺晴毫无头绪,脚下被门框一绊,不小心松开了她的手,站在门外,道:“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话刚说完,她便听到身后随之而来的上楼声,那步伐很是沉重,还伴随着粗犷的喘息声,她一回头,只见有个男人拿着斧头,猛地向她冲来。

门内的贺玉吓得浑身发抖,她紧握门把,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她顾不上权衡利弊,求生的欲望压迫一切的理智,此时再拉贺晴进门已经为时已晚,为了自保,她将大门砰的一声关闭,随后又反锁了起来。

她倚靠着门框,全身都在打颤,她期盼着贺晴可以化险为夷,毕竟那杀人犯是冲着自己来的,门外的姐姐或许可以因此而逃过一劫。

她不停地喘着气,身体酸胀,双腿发软,但她依旧撑着墙壁,打开猫眼,看向外面。

男人停在贺晴面前,他的胸腔剧烈起伏,雨水沿着斧头滑至尖端,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他抬起头,露出那布满血丝的红瞳,雷电交加,男人侧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

贺晴倒吸一口凉气,她向后退去,只退了一步,她便撞在了门上,退无可退的境地使她骤然愣住,那双颤抖的手举在身前,企图推开步步靠拢的男人。

“我刚刚听到了开门声,你是贺玉,还是贺晴?”男人一开口,低沉的声音回荡于阴暗狭窄的楼道。

贺晴呼吸急促,汗水从额头沁出,沿着脸颊浸湿了衣领,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了口气,怯怯道:“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问你话呢!”男人怒吼一声,一斧头劈在墙上,这一刀下去,漆片哗哗掉落,将本就几乎裸露的墙壁砍得丝毫不剩。

贺晴身子不停发抖,她抚去落在肩上的碎漆,惧怕道:“你,你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我只杀贺玉。”男人凑近两步,他高大的身材可以俯视眼前瑟瑟发抖的女人,在他说话之间,还带有时不时的咳嗽声,像是被冷风灌到,又像是他天生自带的咳疾。

说完,他一把拉住贺晴的衣领,贺晴被他死死勒住,疯狂敲打着他的手臂,男人另外一只手举起斧子,朝着大门猛地一砍,咬牙切齿,七窍生烟,愤然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你的身份,那你和屋里的人就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