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问题也不好回答,白河镇落后封闭,一贫如洗,父亲日日醉生梦死,母亲夜夜以泪洗面,自己除了三天两头挨一顿痛打,还有不知哪来的讨债人把家里砸得粉碎,同学们叫着难听的外号,随意轻侮他人,老师无所作为,袖手旁观。

可这镇子地大物博,有淳朴的民风,也有明秀的山水,这里有除了母亲以外,最疼爱自己的老虎哥哥,邻家哥哥的一碗阳春面条,一架木质秋千,一个写了自己的名字的篮球,都足以让一个缺爱的孩子对这里产生巨大的满足。

白明答不上来。

常鹏知道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太过复杂,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长得这么秀气,是不是更像妈妈?”

这个问题也很奇怪,不过好在可以回答,白明木讷地点了几下头,没有张口。

“那假如有个很好很大的城市,那里很繁华,人也很富有,并且大家也都很喜欢你,你愿意过去吗?”

白明呆住了,他无法理解常鹏话里的意思,心中诧异万分,可又不敢继续去问,小心翼翼道:“老师,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讲卷子了?”

“你可真漂亮啊……”常鹏的目光不断打量着眼前的孩子,笑意也随之渐浓,“就算把你说成是剪了短发的姑娘,我猜都有人信吧。”

长时间的注目让白明如坐针毡,他手心隐隐出汗,随着常鹏脑袋的靠近,他也慢慢向椅子背上挪去,他再也忍受不了这奇异的氛围,立刻起身,如惊弓之鸟,口中呢喃道:“老师,我、我突然想起来妈妈还要我给她看铺子,我要先回去了,老、老师再见。”

他刚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常鹏猛地抓住。

这遽然的接触如一股电流穿身而过,白明使劲向后缩着手臂,可他再怎么用力都拉扯不过眼前的大人,他的眼里冒出惊恐,全身都在颤抖,屋内潮湿难耐,令人无法呼吸。

“就这么卖出去也太不值了,不如让我先好好享受一下。”

常鹏自言自语,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狰狞的面目尽显丑态,就在他挡住窗户的刹那,窗外的闪电点燃了整片天空。

电光火石间,墙上的影子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咧着獠牙向自己扑来。

白明的手腕像是被桎梏紧锁,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

“来吧白明,等你以后被卖去了大城市,过上了好日子,咱们也就见不到了,那个时候你想感谢我都没有办法,不如现在就还了你的谢礼,怎么样?”常鹏阴着脸,身体离开桌子旁,奸笑道。

白明的脸色煞白一片,他奋力向后退去,几乎都要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