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应道:“死者名叫秦薇,死亡时年龄18岁,女性,阳京市东峰县兰花镇人,生前是宾馆前台的工作人员。”

现在只要提到了公寓,宾馆,饭店等建筑,白明便会条件反射地想到富茂集团,“是富茂的宾馆吗?”

陆吾摇头,“不是,是江州火车站旁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

说着,他将那叠照片拿了出来,由于担心白明再次出现刚才的症状,他便将照片背对白明,从中过滤筛选了几张不会造成阴影的,又站起身,亲自走到白明身旁,递了过去。

那照片上显示的是一家叫做站前宾馆的矮楼,矮楼只有三层,破旧不堪,招牌摆在一旁,被旁边的包子铺和烟酒店挤得不像样子,大门入口拉着门帘,过道窄到只能同时走进两人,若不是此案查到了这个地方,白明即使路过十次,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宾馆。

陆吾指着图片,点了几下,道:“这是我让周良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的地方——站前宾馆。”

除了这张以外,陆吾还依次放了许多其它的照片,不过内容都是围绕着这家宾馆拍摄的,从外面到内饰,从前台到客房,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被周良极其认真地捕捉下来。

陆吾像是一个听话的下级在给领导汇报,一张张地放在白明的面前,让他浏览过目。

白明抬头,问了一声:“这些都是那家宾馆的照片吗?没有其他线索了吗?”

陆吾眉梢微蹙,“所有能摸索到的地方都已经排查过了,况且五年时间太久,除了她的工作地方,也找不到别的信息。”

线索似乎总是会在不经意时悄然冒出,又在看似拨云睹日之时断得骤不及防,就像是一根长在贫瘠土地里偶然冒出的绿芽,本以为它既然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生存,日后必然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可谁知一场盼了许久的如酥嫩雨过后,绿芽竟被淹死了。

陆吾继续从照片堆中抽出一人的大头照,指着道:“这是那家宾馆的老板,算是秦薇唯一认识的人,名叫丁飞,38岁,男,这宾馆他开了有十多年了,他说这是他自家小楼改造的,所以即使没有宾客入住,他也不赔钱。”

照片里的男人是个光头,身材清瘦,几乎算是皮包骨头,他有些驼背,穿着大号的背心,脚踩着拖鞋,不修边幅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埋汰,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要是不说年龄,倒让人以为他今年已有40多岁。

白明心中暗想,怪不得这站前宾馆会是这样的排面,原本是个不会亏钱的买卖,即使没有人住都无妨,老板根本不会在意,他指出疑点,道:“自家小楼可不常见。”

现如今江州发展数十载,这种不属于公家的矮楼早就寥寥无几,世世代代的江州人都把地皮卖给了政府,政府再租给开发商,供人居住。

这种能握在自己手里的,坚决不拆迁,也不同意政府赔偿的旧楼,在江州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里,寥若晨星,实属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