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洒满一桌,酒盅也东倒西歪,看这架势,这酒是几乎没停。

“你们是喝了多少啊?一点量都控制不好!”何芳气得一把抽出抹布,没好脾气地训道。

杨忠打了个嗝,拍着陆吾的后背,洋洋得意道:“这傻小子太天真了,我忽悠他说要是他不干完,就让白明替他喝,结果我每喝一杯,他就连喝两杯,我们就这么把这酒给分了,就这还是警察呢,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你瞧瞧,醉成这样,真丢人。”

酒气滔天,白明支起酒盅,又将空瓶的酒挪到地上。

何芳白了杨忠一眼,一甩抹布,将桌子擦得蹭亮,埋怨道:“让你们喝一点就行了,谁让你们全喝了?这不伤身体吗?你自己进半截棺材喝也就算了,怎么拉着陆吾也喝这么多啊?”

杨忠也不还嘴,只是指着书房,招手道:“你们扶他去屋里躺着吧,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白明才刚靠近陆吾,就被这一股刺鼻的酒气呛得连连咳嗽,他和何芳一人夹起一条胳膊,将他伏在桌上的身体硬是抬了起来。

陆吾双颊绯红,许是身体的机能反应,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相反,他的双腿却软绵绵的,如同一团棉花,颤颤巍巍,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没有意识,双眼紧闭,眉头赫然皱起,想必是胃里翻江倒海,感到难受罢了。

白明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拉进书房的客床上,他吁吁喘气,额头起了层薄汗,走出屋子后,坐回了杨忠的对面。

“老头子,你陪会儿白明,我去另一个屋躺上半个小时就好。”何芳说完,转身步入了卧室。

杨忠指着进屋的夫人,无奈道:“她就这样,中午必须睡上一会儿,你别介意。”

“不会不会……”白明干笑几声,想起陆吾那痛苦的面貌,估计杨忠也是这般感受,便又站起,倒了杯温水,又加了些桌上的蜂蜜和冰糖,缓慢递在了桌上,“忠叔,您喝点这个,会舒服一些。”

“真是个好孩子。”杨忠捧起水杯,吹散热气,抿了一口,这水的热度和甜度都刚刚好,一入喉咙,便如久旱逢甘霖,涤清残酒的酸劲儿,他不禁舒服地呼出口气。

桌上只有两人,这比六人吃饭时还要尴尬,此刻除了书房传来的阵阵鼾声以外,再无任何声响,白明舔着嘴唇,目光不安分地看向桌面,双手在桌下互相捏着手指,他颔首低眉,碍口识羞。

杨忠出声,打破这久违的寂静,“你来自白河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