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平凡茫然的打量着自己剥壳鸡蛋般白净,细腻的手。不同上两次,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次死亡;可是,又活了?
自己算什么?
无限复活?
读档再来?
自动开机重启?
平凡扶额。
自己真成妖怪了。
配合骆楠做完检查,平凡问,“小唐呢?”
骆楠用忙碌当掩饰,置若罔闻。
钟涛白眼扫向心虚的傅伯华,冷哼了一声。
邵平凡蹙眉,“人呢?”
“哦,工……工作呢。”傅伯华搪塞。
平凡默然。
自己很像傻子吗?
“让小唐来。”平凡道。
见几人装傻,平凡作势要下床,傅伯华见状急忙将人按住,“行,见!见行了吧?我马上放人。”
“放人?”平凡问。
傅伯华噎住。
心一急说漏嘴了。
傅伯华嘴上虽叫的凶,气冲冲的嚷嚷着严惩唐博言,但终归是雷声大雨点小。人没送监狱,只关了禁闭,而且衣食用品上也没苛待,足够仁至义尽了。
但傅伯华再照顾,可唐博言本人不配合。因为心全在平凡那儿,整个人日渐憔悴,若非钟涛心疼他,给他带消息,只怕他早病倒了。
“哐!”
禁闭室的门被推开,倾泻而进的阳光令唐博言扬手遮了下眼。
钟涛瞄眼冷掉的饭菜,问,“咋?减肥呢?”
见钟涛来了,唐博言瞬间精神的站起,但钟涛门清他激动的原因。
“德性!”被当工具人的钟涛酸溜溜的翻个白眼。“我一个总军司令,日理万机,天天给你当小卒子使唤,除了主席谁比你有面?”
“平凡……”
“开口闭口平凡啊平凡,自己去看啊,这破屋困得住你?门口守卫就俩人,十五秒撂倒不成问题吧?”钟涛问。
唐博言默然。
中气十足,精力旺盛,看来平凡恢复的不错。
“欠你们的。”钟涛泄愤似的踢了唐博言一下。“走咯。”
唐博言茫然。
钟涛哼了一声,“住上瘾了,不舍得走了?有人跟主席求情,恭喜你刑满释放了。”虽然以平凡的强势,用‘求情’勉强了点。
“谁?”唐博言心砰砰直跳。
如果这个情好求,钟涛早求下来了。面子比钟涛大的人?好像只有一个人吧?
唐博言小心翼翼的模样令钟涛既好笑又心疼。
“可以镇得住老傅的人还有谁?”钟涛反问。“走吧,先回去捯饬捯饬,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刮刮胡子,跟个野人似的。”
两个大男人,那么高糖分干嘛?刺激的他都想找人来段黄昏恋了。
唐博言欣喜若狂,风一样冲出去,恨不得瞬移到平凡身边。虽然心中急切,但他确实得收拾一下。
去见平凡时,唐博言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可等人真到门口了,又踌躇了。
“墨迹。”身后的钟涛越过唐博言,不耐的一把将门推开。
“哐。”的一声,门开了,正被庄离川喂水的平凡蓦地抬头。
床上会笑会动,年轻鲜活的男人让唐博言的心蓦地一颤,整个人呆呆地杵在门口,喉咙里像卡了团棉花,半天讲不出一句话。
“小唐。”平凡叫他。
虽然唐博言仔细捯饬过了,可眼中的血丝和面上的憔悴是藏不住的。
“小唐,来。”平凡冲唐博言招手。
唐博言木然的走上前,平凡摸向他的脸,叹了口气,“做傻事了?”
唐博言倏然红了眼眶,蓦然将人用力揽入怀中,失而复得的狂喜令他差点掉泪。
“吓坏了吧?”平凡问。
唐博言心中苦涩。
何止是吓坏,自己差点为他殉葬。
“小唐,我的炸酱面好了吗?”
“打翻了,我再做。”
“多放酱,黄瓜丝切粗一点,面揉的筋道些,我全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