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英雄碑每周会有人来清扫一次,所以石碑上十分干净,没有污垢,尘土。
对一个人而言,最残酷的莫过于自己曾所熟悉的,所珍视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最后只剩一个个刻在石头上,冷冰冰的名字。而被独留下的自己,仿佛被世界遗忘,抛弃,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每次来英雄碑,平凡心中只有刻骨铭心的沉痛和悲伤。但这片祭奠亡人的‘公墓’又承载着他前半生的记忆,和他跟世界的联系。
因为自己的‘死而复生’,肖晗的名字已被从石碑上抹掉了,上面缺了一处空白,只剩‘肖一邺’的名字孤零零的放在那。
相比被抹掉名字,平凡更想让以前的自己留在石碑上,但傅伯华说他既然还活着,再把名字留在墓碑上不合适。
平凡用袖口擦拭几下‘肖一邺’的名字,透过名字好像依稀又看见了那个阳光帅气,活泼爱笑的大男孩。
一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这孩子是自己养大的。从襁褓中的婴儿,到牙牙学语,长大成人,再到死亡。自己经历了他短暂的一生,从花开到花败。
当初一邺死后,平凡悲恸欲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如今回想仍有些喘不过气。正像傅伯华所说,一邺的死是压垮平凡的最后一根稻草。
“肖神。”有人叫他。
平凡回头,看见了薛田一。
平凡注意到薛田一手上的白花,薛田一笑笑,恭恭敬敬把花放到石碑下,然后鞠躬以表尊敬。
祭奠完后,薛田一才回头和平凡说话。“肖神,好几天没见你了。”
“没出门。”平凡回答,然后又问,“青衫谈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傅伯华的全力配合让他都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
“唐军长不在城内?”薛田一问。
“外出调查。”
薛田一‘哦’了一声,然后调侃的问,“肖神以前和唐军长一向焦不离梦,梦不离焦,形影相随,这次怎么没一起?”
平凡回头,漠然的凝视着薛田一。“你话里有话?”
“没有。”薛田一笑呵呵的否认。“因为野外危机四伏,我担心唐军长。”
“他应付的了。”唐博言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一次简单外出调查能出什么事?
“那可不一定。”薛田一反驳。
平凡驻足。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可没恶意。”求生欲十分强的薛田一发誓以证清白。“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算命的,算出点什么我也控制不住呀,个人有个人的命数。”
邵平凡看着装神弄鬼的薛田一,一脸平静,眼中没有一点波澜,一副‘你只管演,我静静的看’,不为所动。
见平凡不搭戏,一人尴尬唱着独角戏的卑微的神棍有点心酸。
“昨天我算了一卦,唐军长有大劫。”
“死的了吗?”平凡问。
“呃?”
邵平凡扭头走人。
薛田一傻眼了,“你不去救人啊?”
“不救。”冷酷无情邵烂人。
“……”薛田一。
眼睁睁看着平凡走远,薛田一气馁的垂下头。
“又被当成神经病了。”
研究院。
“凡哥凡哥!!”
江旭欢脱的朝邵平凡招手。
“我的装备修好了吗?”平凡问。
“小问题,早搞定了,我办事你放心。”江旭拍着胸脯炫耀。
“行,给我吧。”平凡不准备久待,打算立即提货立即走人。
“先别走嘛。”江旭抓住平凡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往楼内走。“我做了一个小玩具,我带你去看看。”
邵平凡“……”并不很想去。
被江旭拉到试验区,平凡原以为人会很多,但出乎意料里面冷冷清清,一个多余的人也没有。
“2号试验区我申请了一个月的使用权,挂我名的试验区不会有人来。”江旭解释。
他申请下的地方,自然不许别人再占用,江旭理所当然的享用着或许对别人不公平的特权,丝毫不觉得自己自私自利。他的特权可全是凭自己的本事换的,有什么不公平?
江旭兴冲冲的打开一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只机器甲壳虫,每只有四厘米左右大,乍一看真和玩具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