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什么他说不是,什么他说他不喜欢你、你更不喜欢他,什么就是这样。

都是骗人的。

病房里的陆执已经在安静地吃早餐了,他坐在床上,半垂着眼睫,不知道是在吃饭还是在吃脑子里的东西。

见池矜献从门外走进来,他眼神才清明了一瞬,说:“你回来了。”说完静默两秒,喝了一口豆浆,又低声道,“我以为你走了。”

池矜献拉过椅子坐下,几乎和陆执面对着面。他说:“我有话有要问你。”

陆执把豆浆杯捏在手里不再喝,神色认真:“你问。”

“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

“一时兴起?”

“不是。”

池矜献抿唇,后道:“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陆执直盯着他,没有很快说话,池矜献便又开了口,如提醒警告:“撒谎精,说实话。”

陆执:“……”

当初陆家被陆执用一把火点了以后,消防队的灭火声、方守在楼下的哀求、窗棂上陆自声的面容,以及颜悦留下的那封信,都无一例外地冲击着陆执的整个神经。

从内到外,全都在撕扯他。

他想,像陆家这样的存在就都该去死,包括自己。可手上的纸张被从门缝下透进来的火光映得发红,他又想,颜悦便是一个抗争失败的人,所以他任由自己去死,而其他的人却仍在这个世上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