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浊的眼神赤.裸裸的,姜玉堂眉眼一片冰冷:“刘公子的马车是故意冲上来的吧。”
刘家世代单传,刘满在南疆多年,膝下就刘横这么一个血脉。他家祖辈上是泥腿子爬上来的,比不得永昌侯府簪缨世家又深有底蕴。
若在平日,刘横瞧见永昌侯的马车都恨不得绕道走。
可如今,刘满从南疆回京,刘府地位水涨船高。姜玉堂又成了礼部侍郎,专门迎他父亲回京的。
刘横胆子也大了,喝了些酒瞧见永昌侯府的马车,脑子里热气一涌,竟是叫人远远儿的就撞了过来。
此时被姜玉堂这么看着,刘横脑子里的冲劲一下子消散不少。姜玉堂可是永昌侯的世子,永昌侯在外征战多年,深受陛下信任,手中的兵力并不比他们刘家少。
脑子一清醒,刘横开始后悔,心中开始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不当心……不当心。”他干笑了两声,随手抄起马鞭,对着赶马车的小厮就是一鞭子:
“这狗奴才不长眼,冲撞了姜世子,还不快求姜世子饶命。”他话是说求饶,可手下的鞭子却是不松开。
一下一下,抽的他那小厮皮开肉绽。
此时在大街上,来来往往可都是人。刘公子在这儿教训家奴,改明儿整个京都知道了。姜玉堂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又往下看了看那被鞭子抽的瑟瑟发抖的小厮。
“刘公子这是去哪?”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刘横着实松了口气,拿着鞭子的手放下,随手往地上一扔:“刚喝了些酒有些醉了,去醉仙楼。”
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他身后那一抹淡青色的衣角:“姜世子不如一同前去?”
朝中民风开放,官员们私底下去青楼的人不少。
刘横更是个好色的,经常出入青楼,早已是醉仙楼的常客。若是往日,他自是不敢去请这位姜世子。
只不过,今日不同往日,想必姜世子自个儿也憋的慌。
姜玉堂的眼神落在前方,没说话。刘横干笑了两声,又道:“姜世子背后藏着位佳人,若是不想去也是正常。”
“啧。”姜玉堂忽然笑了一声,伸手在领口拉了拉。他动作随意,手背上骨结突出。拉开的领口处泛红,这动作做出来带了几分风流。
“倒是有些兴致……”
他一点头,刘横眼神便是一亮。谁说这位姜世子不近女色的,喝了点助兴的东西,这不是来了么。
“既然如此,那姜世子背后的佳人……”他说着,语气停了停。从开始到现在,姜世子一直将人藏在身后,背后的人是谁,不得不令人好奇。
“赵禄,送人回去。”姜玉堂吩咐。
刚开口,背后一直手忽然伸出来,揪住了他的衣角;“我也要去。”
沈清云坐在他身后,声音小小儿的。
姜玉堂眉心一紧,冷冷道:“胡闹!”青楼是什么地方,她也要去。当真以为自己是男子不成?
沈清云坐在他背后,手指在后背上刮了刮:“你要去的是青楼。”
姜玉堂一脸不悦,转过身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
一瞧见他的脸,她便笑了,眼尾弯弯儿的,像猫一样。清冷的声音都跟着柔和下来,又娇又软像是在撒娇:“我可不放心。”
醉仙楼
几人从马车上下来,没去正厅。一路被带到一座私人小院中。亭台楼阁,团花锦簇。先走进一道垂花门,入目便是精致的小山,泉泉流水。
四周佳木葱茏,流水潺潺,直到走过一道幽深小道才到。屋子里早就有人在等着了,几人一来,便弹琴跳舞。
刘横这才瞧清姜世子背后藏着的原来是个男子。他一路都没敢细瞧,等坐下来之后才敢仔细打量。
这人生的……实在是好。
眉眼精致,清淡雅致的犹如水墨画。一笔一墨都是精心刻画。脸生的好,身段也是一绝,雪白,高挑。
特别是那腰,宽大的衣摆在腰间晃晃荡荡,好像那腰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比女子还要纤细。
刘横是见过不少美色的,可一个男子生的这样勾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仰头闷了口酒,心下就开始痒痒。
姜玉堂察觉到刘横的目光,掀开眼帘,狠厉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看过去。
“刘公子今日是来让我看跳舞的?”他挑了挑眉:“这醉仙楼的花魁赤药姑娘怎么不在?”
他之前打听过,刘横是这位赤药姑娘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