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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摇了摇头,“客人回来我们都会关注到的,毕竟这里外国客人多,生活需求也大不相同。就好比苏联客人回来了一般要让服务员上房间送酒,而朝鲜客人则需要每日摆放鲜花。”

“那,工作人员呢?”卢靖朝灵机一动,穷追不舍道。

没想到前台姑娘一下子豁然开朗,美丽的鹅蛋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我们经理和他夫人刚刚进来,现在应该去办公室喝茶了吧,需不需要我们请他下来?”

“不用,找个服务员带我们上去就行。”卢将军清了清嗓子,“这涉及到一些部队有关的机密,所以除了开门的服务员,跟上来的人越少越好。”

“明白。”前台姑娘训练有素的应答道,之前搞运动的时候部队和国安的人员也多次到和平饭店执行任务,大家早已见怪不怪。面前的便装将军除了带的随行人员少了点,和那时候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两样。

今日正是周末,最顶层作为工作人员办公用地,铁门被锁链缠了好几道。带路的服务员熟练地请卢将军一行从楼梯下方的侧门走安全通道上了楼,刚到最顶头的经理室附近就听到女子娇柔的□□和喘息声混杂着男人在兴头上的脏话。

卢将军沉着脸对服务员指了指楼梯,“同志,没你的事情了。”

服务员转身便要下楼,忽然被卢靖朝一个箭步上前拦了下来。“之前周末你们经理夫妇也会来吗?”

“有时候吧,不过经理之前吩咐过,休息日为了节省水电费用,这一层并不开放。所以我们一般只在二楼的会议室里休息,从来都不会上来。”服务员目光有些躲闪。

“知道了,你下去吧。”卢靖朝平淡的转过脸,看向面如土色的弟弟,“你要不要也跟着这位小同志一起出去。”

卢肃朝虽然只是个上中学的纯情青年,但他也知道母亲背着父亲和其他男人一起出来别无好事。况且之前他也曾在新华书店门口见到过疑似母亲的身影,当时大哥还说母亲的单位与新华书店的方向南辕北辙,现在想想从一开始这些便都是谎言。

卢靖朝眼见父亲的脸色越来越灰败,干脆拉着父亲走到窗口,指了指楼下道,“咱们还是别打扰继母办事吧,先下楼,我有件个地方想带您去。”

卢肃朝见状也赶忙劝父亲跟大哥下楼去看看。于是父子三人原路返回到和平饭店大堂,又跟着卢靖朝的脚步来到新华书店前面的空地上。那辆黑色小轿车的铁皮车身已然被阳光炙烤的滚烫,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女士高跟鞋和外套依旧摆在轿车后座上,宣誓主权般坦然呈现在每一个目睹它们的人面前。

“看上去有些日子了。”卢将军脸上肌肉紧绷着,眼睛里闪现出锐利的锋芒,“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卢靖朝不敢造次:“有一些日子了,之前还不敢确认,所以特地请您前来辨别下。”

“没想到我卢某戎马一生,多少敌人的围追堵截都拦不倒我,到晚年竟然遭此横祸。”卢将军冷笑着伸手敲了敲滚烫的车窗,“靖朝,你说我要不要找机会一枪崩了上面那对狗男女?”

“爸,千万不要啊。”卢肃朝瞬间冲了过来,死死拽住父亲的手臂哀求道,“我相信您是误会妈了,求您给妈一个改错的机会,她毕竟跟您是十几年的夫妻。”

卢将军盯着幼子的眼睛缓缓开口,“既然是误会,原本就不存在任何错误,为什么又需要改错呢。”

卢肃朝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妈啊。”

“肃朝,你冷静下。”卢靖朝温柔的拍打着弟弟噤若寒蝉的脊背,“爸心中自有决断,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就行。下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的学业。从小到大你妈一直就盼着你出人头地。”

卢肃朝绝望的猛然推开大哥,撒开腿就往马路对面跑去,一辆疾驰而来的公交车并未料到突然会有人从路边冲出,长长的刹车声夹杂着尖锐的碰撞声瞬间响彻整条长街。

抢救室外,卢将军正襟危坐,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紧闭的大门外闪烁着殷红的工作灯,昭告着室内正在进行一场性命攸关的生死角逐。

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北京人,曾在部队服役多年,由于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被炮弹击中手臂无法再从事一线军医工作,便专业回了地方。他知道抢救室里的病人正是卢将军颇为疼爱的幼子,便和部队里相熟的老朋友打了电话。毕竟就卢肃朝沉重的伤势而言,谁也不敢为这场抢救的结果打包票。万一情况不妙,有老战友老部下陪在身边,想必这位饱经风霜的卢将军在伤心至极之余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前台摇了摇头,“客人回来我们都会关注到的,毕竟这里外国客人多,生活需求也大不相同。就好比苏联客人回来了一般要让服务员上房间送酒,而朝鲜客人则需要每日摆放鲜花。”